第254章

锦言妙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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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是十两一锭,那庄家脸上一僵,倒还镇定,“夫人手阔,不如二楼坐坐,自有专人伺候周到。”

    我歪头朝楼上瞅了一眼,二楼东西各是一个小一些的厅堂,南北是几处雅间,喧哗声不大,能看到有不少莺燕穿梭其中,想来是陪伴富户的青楼女子或富家姬妾,还可见一些紧衣扈从立于桌旁,这些在一楼都是瞧不着的。

    眼睛再一抬,三楼一周全是雅间,幔帐及地,看不见详情。

    转回头问那庄家,“非要去二楼么?”

    庄家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此时笑道,“若是夫人手头富裕,三楼更清静些。”

    我低头笑了一下,捡了旁边一张凳子坐下来,“平日里清静惯了,今儿个偏就想图个热闹。”

    庄家一愣,笑容减淡,依旧有礼,“只怕一楼散台注小,夫人尽不得兴。”

    我挑眉,“多小?”

    “现银二十,银票五十,”庄家略一点头,“方才夫人的一两黄金已是上限。”

    “这样,”我垂眼想了一下,“我身上没有现银,这十两黄金兑成银子是二百两,就算我二十两一次连押十次如何?”

    场面一时有点浮躁,已经有一些人聚过来瞧,这赌坊一楼的凳子本就是摆设,赌徒们大多不坐,此时除了我,周围人都站着。

    庄家迟疑一下,还是点了头,“就依夫人。”

    庄家开始一把一把的开,周围不管是不是跟着下注的,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时而叫好,时而哀叹,全都大声喊叫的十分热闹。

    我一副心不在焉的闲淡模样,一只手托着下颌支在桌上,虽然也是看着那几颗骰子,却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对输赢一点都不在意。

    十把过后,各有大小,那庄家迅速算了一下,对我道,“夫人还剩七两,可兑银一百四十两。”

    “嗯,”我唇角一扬,“都归你了。”

    庄家一讶,周围人顿时一脸羡慕,尽管在这种大赌坊里头打赏个百十两银子并不稀奇,但毕竟少有赏金子的,此处又是一楼散台,这庄家想来没什么地位,当即就是面露喜色,“多谢夫人!”

    “不急着谢,”不料我却轻笑一声,又推了一锭更大的二十两金出来,“我再押二十回。”

    四周当即就是一静。

    那庄家则骤然变了脸色,愣得一瞬,沉声问,“敢问夫人这是何意?”

    “没有何意,”我一挑眉,故作不解的指着桌案,“买定离手呀。”

    庄家脸上阴晴不定,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起哄,还有不少跟注的,有的随我买大,更多的去押小,很快吵嚷着要求庄家接注开把,我不知什么时候又掏了一锭金子出来,黄澄澄的掂在手中,满意的瞧见那庄家开始面露凶光。

    这边的状况早已传遍一楼,二楼都开始有人朝下头张望,角落里的那几个黑衣场扈走近前来,来者不善的站在桌子周围盯着我,虽然尚未有言语动作,已经把看热闹的人吓得往后退开了一圈,毕竟还有不少下了注的,不敢近前来撤注,也没一个舍得走开。

    我觉得玩的差不多,对着那兀自僵持的庄家笑笑,“你要么就起手,要么就去搬救兵,在这愣着算什么?”

    被我一语点破,那庄家这才略一点头,“夫人稍候。”

    我也不理他,也不去看那几个吓人的黑衣大汉,依旧一手托腮,低头把玩着手里这个大金锭,二十两是我朝市面上金银流通的最大计量,沉甸甸的,平时我还真极少拿在手里。

    仿佛早就预备好了一般,很快有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晃过来。

    抬眼,一个十四五岁的俊美少年站在我面前,对着我粲然微笑,“晚辈来陪夫人玩。”

    我笑了,“好呀。”

    那少年站着没动,“楼下照应不周,可否请夫人楼上坐?”

    “明明是赌坊,”我指着桌上一堆金银,“人家注都下了,哪有劝人走的?”

    说着,我把手里那锭金子押在了小上,一时案上一左一右两锭金黄,摆明了无论大小这局都不会罢休,许是有人认识这少年,有一个半个开口起哄的立刻就被压下去,再没声音。

    那少年见状嘴角一弯,“夫人说的是。”

    说着拿起那骰盅,手法纯熟的起手一摇,放下后按在上面问,“还有下注的么?”

    自然一片安静无人应声,这时那少年开了盅,我这回总算煞有兴致的探头去看,一愣。

    三个六,我再外行也知道规矩,豹子,庄家通吃。

    周围人的表情瞬时十分精彩,算起来全都赔了钱,却少见沮丧,反而大多一脸惊羡欣喜,仿佛占了便宜一般。

    那少年稚嫩中已现浑厚的声音响起,“通吃不赔,多谢夫人。”

    “哦,”我很快笑意蔓延,“不赔就不赔吧。”

    少年颔首,“现在可以请夫人上楼了么?”

    “干嘛非要上楼,”我仰头看一眼那楼梯,耍起赖来,“今儿个懒怠动弹。”

    少年淡笑着,“夫人见谅,依咱们的规矩,一楼散台实在不便接受金子投注。”

    “接受我也没有了,”我指着桌上那几锭金子,摊摊手,“怪沉的,就带了这么几个。”

    他一扬眉,挑动一边嘴角,“夫人没带够钱,还出手这么大方?”

    “不大方也不敢劳动少爷你现身呀,”我轻描淡写的笑一下,“谁说我没带够钱。”

    说着从怀里掏出好大一叠银票晃了晃,“够么?”

    那一叠厚厚的有几十张,大额小额的全出自京城有名的三大票号,都是这么多年大哥给我留用的,我也没数,大概有十来万两,听着众人一片吸气声,估计只多不少。

    少年微微一愣,没出声。

    我也不等他的回话,把银票往桌上一丢,伸手就去够他面前那个骰盅,“我瞧瞧有什么机关。”

    这举动惊了马蜂窝一般,身后围观之人一片骚动,并立刻就有黑衣人起手冲过来拦,眼看着就要碰到我的手臂,我面上一沉,抬眼看那少年。

    那少年回神,面色微变,出手如电,一把截住拨回去,沉声,“都退下!”

    随即对着我歉意低头,“冒犯夫人,晚辈这就叫人清场。”

    我扫一眼那黑衣人,瞧那一脸不解的样子,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当即也是一笑了之,并未在意。

    一楼很快没了动静,楼上两层的幔帐也都落下来遮了个严实,一扇折屏在我身后立起,挡住了楼上下来的人的视线。

    我没理会那些,只轻声道,“有两年没瞅见你,都这么大了。”

    “您却一直没有变样,”少年语气开始现了恭敬,“夫人每次出来都匆忙,不及拜见,是晚辈的不是。”

    “还夫人什么,”我捞过那骰盅翻看,又摇了摇,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口里淡淡道,“叫姨娘。”

    “怎么是姨娘,”少年见我并无不悦,复又现了微笑,“该是婶娘才对。”

    我怔一怔,很快笑容绽开,把那骰盅推回去给他,“好,来,再摇个给婶娘看。”

    成瑞,梓霄的儿子,六岁时经一场大变,被送到四海堂给陈雁羽抚养,他不认梓霄,坚称自己姓谢,梓霄也未坚持,听环佩说几年来梓霄时常来看他,每每成瑞不理睬,也不怨不恼,就只尽可能的遂他的愿,成瑞跟着甲子御练了三年基本功夫,九岁那年梓霄出面求了大哥收成瑞为徒。

    这些年成瑞一直跟唤陈雁羽一般的唤我姨娘,环佩环铃嫁出宫后与他相处的多些,关系不错,成瑞对我也算亲近,但对于梓霄与他之间的事,众人却始终帮不上什么。今日突然听他改了口,倒是有了认梓霄做父的模样,我心里自然欣喜。

    看着成瑞神奇的想要几点就能摇出几点,我笑着问,“你这几年不会就练这个了吧?你爹最近常来么?”

    我故意一口气问出两个问题,成瑞也不忸怩,坦然道,“师傅说暗器就是手腕功夫,至细微处拿捏,练练这个也不妨事。”

    顿一下又道,“他有一阵子没来了。”

    我知道他此时说的师傅并非大哥,大哥很少来京,虽然名义上成瑞是大哥的徒弟,实际日常教习功夫的还是甲子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