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锦言妙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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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得明白,更是恐慌,因为我完全帮不上他,甚至都接近不了这两个缠斗的人,反而被他们的刀剑之风迫的步步后退。

    到接近围墙边的时候,梓逸一剑刺中了对手,回头猛喝,“芫儿——”

    他没有把话说完,我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刻意在将我们往墙边引,同样如他所说的,我有了逃掉的机会,例如现在。

    可是他没能赢下对手,那人再上来的时候,梓逸开始吃力。

    我走了,他凶多吉少,我不走,他同样凶多吉少。

    我怎么能让他的牺牲付之东流,我又怎么能丢下他!

    背靠着墙,我突然泣不成声。

    那边照看黑衣人的另一个中年人起身朝这边冲过来的时候,我做了决定,梓逸是皇帝,他的身份要求他不能有事,更不能死,他死了,天下必将大乱,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应负的责任,忽略了儿女私情以外的那些责任,这是不对的。

    所以,死的那一个,只能是我。方才,我就不该把青衫给他。

    寻到梓逸的一个破绽,我抽身靠近他们,也是梓逸气力不支,守得不那么严密了,才有我靠近的机会,不等梓逸有所反应,我穿到他身前,看准方位将紫衣撒了手。

    这一招叫做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后生,那么多剑法招式,我唯独记住了这一招的名字。

    这是要迎着对手的刀剑欺身而上,全力将紫衣抛出刺向对手胸口,紫衣短小,如果对手惜命后撤一丈,再格开紫衣,两边皆安,我便有了逃的机会,但如果对方只是侧一侧身而攻势不减,紫衣至多只会钉入他肩头,而我则会因着自己的主动送上而被刺穿身体。

    大哥教我这一招是因为知道我脚下功夫好,但又因为这其中非生即死的巨大危险,大哥也说过,他希望我永远不会用到这一招。

    他们要杀我,我们却没有仇怨,所以我赌他会后撤。

    不过我决定赌的时候,故意在脑中忽略了方才我刺伤黑衣人的事,也忽略了用这一招所必须在手的青衫不在我手中,一旦赌输,我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当然,他还是撤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丈余的距离足够我回身对着梓逸喊一句话。

    “别忘了你是谁!”

    梓逸当即便是一怔,不知是因着我的话还是强弩之末,面色惨白的他身上一颤。

    同一个时刻,院子外头突然有了激烈的打斗声,只隔了一道墙,格外清晰,原来这三人安排了人围在外头,怪不得会那么自信,会说我们插翅难飞。

    可是,又是什么人在攻打他们呢。

    不管是什么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趁着后头赶过来那两人也都一怔的工夫,梓逸抓起我,两人纵身跃上了围墙。

    巷子很窄,又有十数人在打斗,十分混乱,但我们还是很快跳了下去,在墙头尽管开阔,但目标越明显,就越危险。

    一上一下,落地后梓逸彻底不支,差点摔倒,我一把扶住他,将青衫重又接回手里,看看离巷口并不远,身边却全是刀剑。

    随手格开一柄挥舞过来的刀,我顾不上许多,朗声叫,“我是慕璟芫,来者何人?”

    有一个身影飞快的接近我,不等我仗剑防守,就听见他喊,“海津分堂程彪!小姐快撤出去!”

    说着他便帮着我清理去路,跟着他走了没几步,我便听到了身后的落地声。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院子里的人追出来,我忙叫程彪,“前面我自己清理,你给我挡住后头!”

    程彪二话不说跃到我身后,又呼喊了两个上来,立刻就是剧烈缠斗声响起。院子外头的敌人大多是傍晚看到的那几个围观人,功夫并不甚高强,分堂弟子人虽不多,应对起来却也没什么困难,知道我的身份,更是很快帮我把路清开,没费什么力气我便驾着梓逸出了巷口。

    出来了我才想起,回头问,“程彪!分堂呢?”

    “官府查封,一半在城东二十里,一半去了京城,我们几个留守。”程彪顾不上答,离得近的弟子给了我答案。

    都是远水解不了近火,梓逸一直在闷闷的咳,我只得扶着他勉强回到客栈,离得不过一条街,那边浴血奋战,这里却还是一片生平。

    想了想,没有进去,这客栈还是离那边太近了,不能冒半点风险。看到门口刚好有辆马车下了客,车把式正在整理车厢,见了我们朝他过去刚要招呼,一眼看见我手里滴血的剑,吓得就朝后退。

    “站住!”我把梓逸扶上车,剑也放下,用一件斗篷罩住他的背,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甩给那车把式,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对那人道,“都是你的,快驾车走!”

    车把式战战兢兢的接过来,看在银票的份上倒也没说什么,马车很快行进,他回头问我,“夫人要去哪?”

    我紧紧地抓着梓逸,看着他的惨白面色,没什么犹豫,“先找家医馆!”

    “芫儿,”梓逸半闭着的眼睛张开来,对我道,“回京城。”

    我皱眉,“逸哥哥,京城距这二百里,天已经黑了,你这样子怎么赶得了夜路,要不咱们去城东分堂那里,二十里很快就到了。”

    梓逸咳了两声,“那里只是他们避祸的地方,去了也没什么用,这里出了事,咱们要尽快回京,迟了,銮驾到京前几个时辰京城就会设禁,就进不去了。”

    顿一顿,他又道,“芫儿,你说得对,我不能忘了我是谁。”

    咬了唇,我知道梓逸说的不错,离銮驾回京只剩一天,京城在海津西边,若是我们往东去,反而是更远了,万一赶不及回宫……京城有名医良药,有安全的地方,说到底,退一万步还有太医和皇宫。可是他这个样子,能受得了一路颠簸么。

    咬咬牙,我对车把式道,“马上出城,去京城!”

    那车把式一惊,“夫人,现在去京城可是要走一整夜啊,不如明儿个一早再——”

    我又甩出几张银票,“哪里那么多废话!”

    “是,是,”车把式得了这许多好处,也忘了方才的害怕,眉开眼笑,“那您二位坐好。”

    在城门口的一家大药铺买了他那里最好的伤药和包布,又买了一点食水,我回到车上关上门,眼看赶在最后一刻出了城,城门也关了,心下稍安,凑近梓逸,想给他寻个舒服的姿势,“逸哥哥,你怎么样?”

    他微微的摇头,并不说话。

    “逸哥哥,我帮你在伤口敷点药止血罢。”

    “嗯,”梓逸应了一声,一会儿,才又轻声道,“芫儿,你把那镖拔下来。”

    我下意识的点头,伸手又停住,“逸哥哥,你不是说伤在大穴,不能拔么?”

    “是,会流许多血,要按住了。”

    我不明白,“那不如等到了京城再——”

    梓逸的眼睛半睁半闭,唇无血色的吐出两个字,“有毒。”

    我感觉整个人都一片空白,骤然惊恐,“你说什么——”

    “你早知道有毒是不是?”我急的眼泪掉出来,“为什么不说!怎么不说呢!我没有买解毒的药,咱们又刚刚出了城!”

    “芫儿,别着急,”他声音虚弱,依旧在安慰我,“便是说了,城里恐也治不了。”

    紫衣丢了,我将青衫擦干净,慢慢割开梓逸的衣衫,我在看到那镖柄的时候心里就有点慌,感觉有点熟悉,却又不同。

    梓逸依然在低声嘱咐我,“不知毒性,找帕子垫着,别沾到手上。”

    我点着头,也不管他是不是看得见,“知道了,知道了,逸哥哥,你不要再说话了。”

    当我看到那伤口的时候,我也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