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锦言妙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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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条好说,环铃肯定没有意见。

    “第三,”梓霄顿一顿,指着环铃手里的金符,“你出宫的时候,把这个还给皇上,就说用不着了。”

    这一句之后,环铃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却直接愣在当场,看向梓霄,他却不看我,还盯着环铃,“还不快收起来。”

    看着环铃把金符装入怀中,我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被赶过来的甲子御和左大洪缠了个死,他们先是给了我一些银两细软和四海堂的信物,而后又开始唠叨着要跟着一起去冀中,直惹得我差点发了脾气。

    最后甲子御见无望,只得道,“那我通知沿途分堂关照,你记得走官道啊!”

    我应付着点点头,“别光说我,你给我好好照顾环佩,我回来的时候她要还是这样一副模样,小心我找你算账!”

    “我知道。”甲子御有点心虚的瞄我一眼,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要是京城这边有什么事可怎么办?没有分堂主事,却有这么多人驻扎在这。”

    我皱眉,“你这个坛主当假的啊,上万人你不是也领过,这才几个人!”

    甲子御解释,“你不知道,没有分堂就不成体系,有什么事都很麻烦,京城这种地方,不少事会牵涉朝廷,堂主离得远,你不在,我对京城不熟,不好判断。”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外头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不行就把人还撤回海津去,若是涉及了朝廷,”我想了一下,道,“能避就避,避不开,去问后院那个女人。”

    安排妥当,总算上了马车出发,我知道甲子御很快就会传信给冀中报告,并不在意,尽管不想他们跟着我,但我知道必须告诉甲子御我的去向,不然一旦不告而别,四海堂找起人来可不是好玩的,会像上一回挖聂禾一样大动干戈,不得安宁之下也是给大哥找麻烦。

    “你刚才——”随着马车的晃动前进,我终于想起来刚才被岔过去的事,心头一阵发堵,歪头看那个正靠在车壁上假寐的人,“为什么替我做决定?”

    “有么?”他眼睛都不睁,一副惬意又慵懒的模样,“明明是你自己做了决定。”

    “你!”我盯着他,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立场与他争辩,有点沮丧,只得把头歪向一边不再吭声。

    好一会,他忽然在背后叫我,“芫儿?”

    我不理,甚至没有计较他叫我叫得这么亲近,只是眼睛呆呆的看着车外,已经出了城,天气很好,走在官道上能看到很远以外的山水村庄,尽显初秋时节的风景怡人。

    “生气了?”他从车的后面挪过来,“小女孩脾气这么大。”

    “你才大我几岁——”尽管有点昏昏欲睡的提不起精神,还是忍不住扭过头白他一眼,还未多说什么,突然被一些涌上来的往事顿住了言语。

    以前在宫外的时候,除了川哥哥,好像就只有梓霄会假装老成的叫我小女孩,他才不过大我三岁而已,惹得我每次都要去与他拌几句嘴,想起来倒也是欢乐时光,只可惜见面的次数实在太少,我都几乎记不得了。

    垂下眼睛,我道,“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是啊,小女孩长大了,”梓霄知道我想起来,耸耸肩,“变得动不动就不说话,这一路上好几天该多闷呐!”

    我被他说得一窘,也只好笑笑,“谁叫你来惹我。”

    “可不敢惹你了,”他笑一笑,朝车后面指了指,“去睡一会罢,路还远呢。”

    上次这样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中入睡,又晃晃悠悠的醒来,大概就是上一次被迫出宫的时候罢,算起来不足一年,却像隔了好久好久,同样的走在远离京城的路上,这一次的心境感觉完全不同,梓霄说的不错,的确是我自己做了决定。

    一觉醒来,不知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以后,盯着华丽的有点艳俗的车顶篷,我突然开了窍,心情在复杂中莫名带了一丝雀跃。

    歪头看看,梓霄没有在车厢里,倒是在车头那里有一个身影,我起身推了车门出去,捡了梓霄的对面坐下。

    “醒了?”梓霄没有扭头,半眯着眼悠悠的问我。

    “嗯。”

    学着他的样子悠闲的靠在车壁上吹风,入了秋,日头已不算烈,京城附近的官道两旁有着整齐的树,穿梭在树影斑驳间,深吸几口气,还真觉出了一点心旷神怡的势头。

    “我想起来了,”我说话的时候也不去看他,只是对着前方,微微仰着头,任由日光影影绰绰的照在脸上,“以前我是叫你霄哥哥的。”

    “不容易啊,”梓霄感叹一句,总算扭过头来,“小女孩总算把我想起来了。”

    “可是王爷,”我也转过头去,似迷惑又似悲伤的问他,“那个时候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是不是长大了就意味着贪心、贪图、贪婪,然后拥有的越多,失去的就会越多?”

    他愣一愣,皱了一下眉,“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笑笑,回到方才那个悠闲的姿势不再看他,“王爷当做没听见就好。”

    余光看到梓霄也转了回去,声音传来,“芫儿,你当初为什么进宫去?”

    “许多人问过这个问题,”我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展现,“如果你走在路上,一直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好几年,深入骨髓,不眠不休的朝那边奔走着,无论高兴还是苦痛,无论曲折还是荆棘,为了那样一个目标,便能微笑着让自己不掉眼泪。”

    “突然有一天,这个目标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脚下这条路都不见了,这时候,你能怎么办呢?”

    他看了我一眼,“我是问你为什么进宫去。”

    “我说的就是为什么进宫去,”我不看他,笑笑,“总之就是,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指给一个陌生人,可是又没地方去,于是只好求皇上收留我。”

    他淡淡的,“是这样。”

    我点头,“是这样。”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才再一次听到梓霄的声音,“拥有便拥有,失去便失去,尽力了就好。谈不上贪心还是贪婪,如果因为害怕失去就放弃拥有的机会,那人人皆难免一死,岂不是连活在这世上都无甚必要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讶然了下,很快摇摇头,“王爷说的不错,是芫儿糊涂了。”

    “哪是你这样胡乱解释的——”梓霄扭过头来苦笑着看我,见了我对上去的眼神,才又道,“罢了,你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

    “我想知道燕月,巧梅,”我也毫不忸怩,大方问出口,“就是谢桃伊,你们之间拥有与失去的故事。”

    “为什么?”他挑眉,表情淡淡的,“不就是一个俗套的皇子与宫女的故事么?在皇家屡见不鲜。”

    我学他的表情,“能让一个以逃跑为乐趣的皇子突然成了隔世病患,又怎么会俗套。”

    闻言梓霄沉默了一会,后又笑了,“便是要说,也要先去吃了饭,看看,已过了晌午了。”

    在一个干净妥当的驿站用了些饭食,继续上路的时候,他没有开口说,我也没有催他,一直到天近黄昏,我们一齐回到车厢内的时候,他才开始慢慢的叙述,眼神散漫开去,仿佛旧事即在眼前。

    “最初,只是简单的相遇,我们几个跑去看那年入宫选秀的秀女,差点被母妃发现,是锦粹宫的巧梅帮我藏了起来并掩饰过去,后来她说,她叫桃伊。”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生,偷偷见面,互许钟情,”说到此,他顿一顿,“只是我觉得顺理成章罢了,其实既不顺理,也不可能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