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不由己

狂草野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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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月

    “玫姨,我回来了。”洛颜看着那繁忙的身影轻声唤着,她眼角带笑,不知那窗边的花还在吗?

    玫姨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人人都说是因为她这个摇钱树回来了,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计较她从哪里来,可是玫姨的神情好似是知道了什么一般。

    玫姨只叫人将她的屋子收拾一番,一切恢复原样,她还是燕春楼的洛颜...

    玫姨说她已赎身,不再是没有自由了,但如果洛颜想要回来,什么时候都可以,若是哪一天想要离开了,玫姨也不强求。

    她总觉得这一次回来,玫姨好像变了许多。在以往的日子,虽然玫姨偶尔也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些善意,但大多时候还是一副老鸨模样,现在的玫姨,眼神,神态,行为上中却常常可以给予人一些温暖。

    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但这世上的一切变化都从来不是毫无厘头的。

    虽然这次回来,洛颜并没有表现出对那次事件的悲伤,她看的已经很开了,可是小铃还是很担心她。毕竟人们常说,越是看起来没有事的人越是爱将事情都压在心底。小铃就经常劝洛颜外出散散心,希望洛颜可以漫漫的远离内心的郁结。

    这一天,天色还不错,洛颜便带着小铃一起去街上逛了逛。也没有买些什么,洛颜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但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都为了自己以及家人的生计而忙忙碌碌的身影确有着别样的感觉。

    就好像是人生又有了希望,其实,她不必那么渴望别人所给予的东西,只要她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好,无关身份,无关地位,无光世人的眼光,她只是她。

    这样,就很好。

    不自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洛颜便打算带着小铃回去,路上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她,她几次回头看去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这让她很是心慌。

    她只是一位小小的卑微的女子,为什么会有人来跟踪她?

    洛颜加快速度往燕春楼走去,前看着快到了燕春楼的门口,原本以为可以心安,突然间身后来了一人,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去,便被用一块布捂住了口鼻,然后就没有了意识...

    洛颜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应是一间卧房,卧房里装置简单,除了一些基本的陈设,便不再有其他,床头还放着几朵新鲜的荷花,像是刚刚采下的,是屋子里唯一的装饰。桌子上放着一些点心,一壶茶水。

    虽然屋子简单,但这点心确是精巧,上不像寻常人家的吃食。还有那茶杯,上面刻着镂空的荷花,杯子的底座竟还有点点金粉。

    洛颜推开门,打算出去看一看。

    “抱歉,主人让你去等他回来。”两个人在门口守着,拦着她不想让她出去。

    洛颜退回房间,她还不知道,门口的都是些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抱着何种目的,她不能硬碰硬,她只能见机行事。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那人从外面进来,身穿便衣,款式简单,但料子极好,头戴白玉镶金的发冠。那男子虽嘴角含笑,却有一种庄严之感。

    洛颜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有着这样气度的人,难道是那次宴会?

    “你醒了?”

    “为什么将我绑来这里?小铃呢?”洛颜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的平静,对于对方的无所知,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方法。

    洛颜猜测这人应该不是洛府派来的人,在洛府她没有见过这人,而且这人看起来应该别有目的...

    那人疑惑的笑了,“你竟然不问我是谁,真是奇怪。”

    “小铃,是指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吗,放心,她好好地在燕春楼带着呢。”

    那就好,好歹小铃是安全的,就算是她惹上了什么麻烦,也不能拖累了小铃。

    “你饿了么,需不需要吃点东西?我让人去准备。”

    “不必了,时间不早了,我一直不回去,玫姨会担心的。”洛颜看着他说道。

    那人不答她的话,只自顾自的说道:“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们之前见过。你救过我,就在几个月前。”

    救过他?难道是那次?

    看到洛颜的神色,他就知道她有些印象了,开始有些欣喜。

    “你是上次路上我遇见的那个全身是伤的人?”

    “对,你想起来了?”

    “是想起来一些,所以,公子将我带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让你和我走,我会给你好的生活,算是报恩了。你可以...”

    “可是我不想,你可以让我离开了吗。想来公子不像是普通人,带我一介青楼女子进家门,免不了到时候会有很多麻烦,至于公子所说报恩一事,我当初救公子不过举手之劳,也不是什么大事,公子不必介怀。”知道他的目的,洛颜放心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难道你想回到燕春楼?跟着我不好吗”男子皱眉。

    “我许久不回去,玫姨和小铃会担心的,况且我们并不相识,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去和我说,也不该这样的。”

    “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打了招呼。上次找人帮你赎身,却听说你已经是自由身,因为一些原因,我只能以此方式见你,望你见谅。”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不需要改变什么。”洛颜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可能随随便便和一个陌生人走。

    “如果我说你一定要和我离开呢?”那人生气了。

    “你...”

    “忘了告诉你,我叫孟凌。”那人只丢下这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她所在的这个国度叫永銘,相邻的国家还有一个太恒,永銘国姓为孟,现任君王单名一个凌字,名字犯了皇帝忌讳的都改了名字,那么叫孟凌只有一人...

    最后,洛颜只得跟着孟凌一起走,她没有办法,那人是皇帝,她能怎么办,她不想,可是她不得不。他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就是在逼迫她。

    孟凌说之前那一次先皇病重,急招几位皇子一起回来,他却在半路遇到暗算,后来遇见了她。

    孟凌母亲的家乡在遥初城,回来祭奠她母亲的同时,顺便找人寻了她的下落。

    皇城确实华丽,金碧辉煌,处处雕梁画栋,屋檐上的琉璃瓦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门栏上盘旋着金色眼睛的巨龙,处处繁华。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人人都向往着皇城的恢弘壮阔,却不知,身处这其间的人啊,又各有各的迫不得已。

    洛颜自到皇城后,便一直住在一处名为琼玉阁的地方,这里是在裕华园的一处角落里,现在洛颜并不正式算是皇帝的妃子,她不愿意,所以孟凌只给了她一个名义上的夫人位份。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窗外,阳光明媚,这晚秋时节,未免不禁感到一丝丝凉意。

    “小铃。”

    “夫人,您说什么?”

    洛颜回过神来,是啊,小铃并没有跟来,她应该还在遥初城才对,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了,她走时连行礼都没有带上,那琴不知还在吗...

    “没什么,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不是进了皇宫,便再也出不去了?她的余生真的要在这样森严,没有自由的地方度过吗。人人都道伴君如伴虎,她又能拥有多久的安然呢?

    “洛姑娘这是在想什么?”洛颜神思不在,一时间竟没有发现孟凌突然来到了琼玉阁。

    “参见皇上。”

    怕是那日拒绝了皇上的意思,孟凌一向身份尊贵,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回到皇宫的这几日,他们都不曾接触过。不知今日怎地。

    “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和下人吩咐。”

    “挺好的,谢谢皇上的好意。”

    孟凌突然地笑了“你不必太过紧张,虽然皇宫规矩繁多,但目前后宫无主,太后又一心沉迷于念佛,一些小的规矩倒也无人计较。”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皇上想要留我到何时?若是我说我不想呆在这里呢,这天下间的女子何其之多,比我好看的,比我明理的有很多。我想她们都愿意陪伴皇上的。”洛颜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皇帝,她本来不该这样说的,可是她还是想再争取一次,她想为自己反抗一次。

    孟凌这次倒是不恼,“爱妃这时该是换个自称了吧...无论你愿不愿意,你入宫已成事实,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安心呆在朕的身边,自今日起,你便是永銘的淑妃。该有的荣华你都不会少,只不过...出宫你就不要在想了,这里不比那燕春楼呆着舒服?我自会诚心待你。”

    “臣妾明白了。”她能怎么办,他是皇帝,她什么都不是,原本在外,就算是入燕春楼,就算身为烟花女子,她也有的选择,现在呢?她有着妃的地位,却没有选择的权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洛颜,淑慎性成,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淑妃,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