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此情此景

瓘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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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皋帝拂袖离去,慧妃只能伴驾回宫也未来得及和璟雯多说上几句话,这难得出宫和女儿团聚的日子就这样有头无尾的结束了。璟雯倒是觉得这一闹,至少父皇预备给自己选夫君的念头就暂时抛之脑后了,只是想到请父皇来原本是因俊昇的一句话,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触游上心头,随后便是被兄长俊扬的贪利恶行占去了整个人的思想重心。

    瑢王自始至终就没看懂眼前上演的一幕,他只知道父皇是在生俊扬的气,具体为何他不是特别清楚,一会儿越国使臣,一会椕州庶民,一会儿又是京兆县令,直到宾客散尽他都没有理出头绪。而轩王算是看懂了一半,估算着自己母妃冒着触犯皇后太子一党的危险,在陛下面前为凌王的美言算是付诸东流了,凌王府麾下的三万铁骑怕是留不住了。

    此时纯静公主府的西侧门外落着一辆青布马车,剑枫站在马车的一边,向府门里望着。只见俊昇和璟雯并肩而行,嬅雨随后跟着。只因璟雯为了避免俊桉前来纠缠嬅雨,早早打发了俊桉和俊楠一起出府,自己带着嬅雨来给俊昇送行。嬅雨眼睦很低,尾随着俊昇的脚步,竟不知已经到了西侧门,一个不注意竟是撞到了正则身欲谢璟雯送行的俊昇。一时间俊昇对嬅雨眼波缭绕,弄人心扉,祁王的臂膀还温存着当年年少时的翩翩气宇,两人像是被一种气场罩住,此情此意有谁能懂。顷刻后嬅雨连忙站直了身子,低头赔罪,忙道:“一时走了神,还请祁王殿下勿怪。”

    璟雯只以为是嬅雨劳累了一天,精神不大好,又经历了适才本不该发生在公主府正殿的朝堂风云一幕,多半是受了惊吓,还未缓过神来。璟雯伸手扶过嬅雨,道:“兄长,璟雯就送到这儿了。”

    俊昇稍稍回礼,未有多言,便转身上了马车。天色近墨,余霞未散,俊昇只能是背对着嬅雨,用心去想象残日寒风下的嬅雨,秀发拂脸,不敢抬头目送的模样。有份不舍,有份期盼,当下只能压置心底,狠心离去。

    俊昇上了马车后,剑枫也坐了进去。马车起步,窗布在风中扬起,却又很快合上,俊昇扫过窗角的余光只看了公主府西侧门的台阶一角。此情悠悠,何时能了。

    “殿下,可是对嬅雨姑娘有意?”剑枫了解祁王,适才祁王的一个眼神让剑枫有了这个想法,不经问道。又见祁王沉默不语,眼角含情脉脉,继续道:“殿下一直没有婚配,何不问纯静公主要了这个姑娘,今后也有个照顾。”

    俊昇心中一颤,想着剑枫适才说的一直没有婚配。自己和齐清儿是有陛下亲笔婚约的,只是转眼她已换了身份,从此当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何况婚约曾建立在当年威名八方的齐府之上,而今名声已殁,那婚约早成了废纸一张,无人问津。剑枫说的去问纯静公主要了这个嬅雨姑娘,不但唐突,更不合理。自己虽是个不受重视的王,但婚事还是要经得陛下同意,当下此举甚为不妥。良久后俊昇道:“她现在已是公主府上的贵客,亦是璟雯的好友,岂是说要就要得走的。”

    剑枫是第一次见祁王对一位女子有情,接着祁王的话,道:“殿下不试,怎么知道。”

    “当下正是我们要处事背人耳目的时候,何况慧妃已然对她格外重视,连父皇今日都对她顾盼三分,此举只怕是于我们所谋之事有百害而无一利。”俊昇稍稍叹了一口气,合上了眼睛。

    剑枫是个明白人,深知其中含义,转了话题道:“刚才看到凌王在御林军的看护中出来,神情低落,是不是凌王这边已经倒台了。”

    “倒台言之过早,他现在不过是被禁足而已,不过他私通椕州刺史贪谋朝廷粮饷的罪是躲不掉了。”祁王已然收拾了适才久违的儿女情长,重新睁开眼睛,淡淡说道。

    “凌王被降罪,只怕京中无人会注意陈国公艺馆夺人一事,加上现任京兆县令果然站在了陈国公这一边,把事情封得死死的,反倒说成了是秋韵楼的不对,丝毫没有要调查此事的迹象。”剑枫说话是摊出手掌,表示无奈。

    “此事只要有一人注意就够了。他陈文靖越是觉得没人注意,才会越容易漏出破绽。”祁王半眯着眼睛,说道。

    “只需一人知道,这人是······”剑枫疑惑道。

    “兰成公主皋兰洁。”祁王说罢,便放松地靠下背去,渐渐陷入沉思。

    剑枫看了看祁王,不再多语。

    残霞将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只是又近乎看不到影子。片刻后天色铺天盖地的灰暗下来,夜市开始出现在街头巷尾。

    今夜凌王怕是孤枕难眠了,整个凌王府外禁军值守,他是插翅也难飞得出去。只能是盼望这个刑部尚书曹立最好是躲得远远的,就凭曹立那个懦弱的品性,只要能活命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凌王俊扬眼下该是悔青了肠子,重用了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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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离开纯静公主府后没有回太子府,而是直接去了嬴国候府。嬴国还特地备了一桌酒席,欲留太子进了食后再回府。

    嬴国候府的正殿过于宽敞,就只有自己和太子两人一起共食,便将案几设在了侧殿。两人撩裙围案盘腿坐下,太子一脸笑容,抬手拎起酒壶给嬴国斟酒,道:“我看他凌王这次要如何翻身,哈哈。”太子本是个喜文爱画,文质彬彬之人,这豪爽的一笑,大概确是因为今日自己的表现让自己也另眼相看了。

    而烛光中的嬴国却没有太子那么高兴,表情虽不严肃,但能看出他不喜太子如此喜出望外。道:“太子殿下,今日还是不要饮酒了。”

    “为何不饮,和凌王相衡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将他踩在脚下。”太子一反往日清秀眉目之态,举着酒杯说道。

    “太子还没喝酒就醉了,竟说的醉话。”嬴国已然露出不悦的表情,夺下了太子手中的器皿。

    虽说太子是君,嬴国是臣,但多年太子于嬴国一直是言听计从。与嬴国同坐在一张案几前,太子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现在自己的酒杯竟被嬴国强行夺去,太子也只是心里微有怪异,略有不悦。念及嬴国是朝中旧臣,势力相当,又于自己辅佐多年,当下只得顺从了嬴国的意。

    “嬴国候难道认为此时不该庆贺一下吗?”太子抹去了笑容,道。

    “殿下应当知道陛下最厌恶手足相残,此话若传到陛下耳朵里,你的东宫之位都会受到影响。”嬴国放下从太子手中夺过的酒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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