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锦言妙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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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突然心里就生了一些异样,有点后悔叫人去通知他,还有一点莫名的心慌。我很想跟他说点什么,可是该交待的好像方才都一口气说完了,这会反而无言,于是只好沉默着,任由那一点点的心慌随着轿辇一起晃晃荡荡。

    由于我所有近身的下人都留在坤裕宫忙碌未归,翊仁宫这会儿有些冷清,梓逸陪我进了正殿,对我说,“芫儿,你先休息一下。”

    我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原地站了一会,心里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时忍不住追了两步喊他,“逸哥哥!”

    他转身,“嗯?”

    我愣了一下,吸一口气,笑笑,“没什么,我——想先去看看致暄。”

    梓逸看着我顿了一下,唇边漾起温和笑意,“离了多日,我也想他了。”

    致暄睡着,也不敢吵他,两个人就站在小床边看了一会,梓逸伸出手指去抚他白嫩嫩的小脸,致暄扁了扁嘴,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就扭动着身子躲开了,梓逸不甘心,再去碰他,致暄这回躲不开,嘴一咧眼看就是要哭,我忙着拨开梓逸的手,轻拍了去哄,同时嗔怪着看了梓逸一眼,他却笑的十分灿烂。

    我见了心里一动,想着自己这个样子,难道就是为了让梓逸在见到潇玥的孩子之前,先看一眼致暄么。

    不由得自己也笑了出来,也就是这一笑,心里便松了,我把梓逸送出门时,已经安定了许多。

    梓逸临走前抱了我一下,道,“芫儿,别担心,没事的。”

    不得不说,梓逸对我的体贴和洞察无人能及,我垂下眼睛,忍住泛起的一片酸涩,浅笑着催他离去了。

    “你还好吧?”宋碧宁过了两日来看我,只这样说,“想不到差点害了你。”

    “能有什么不好。”我笑笑,拉着她坐。

    其实宋碧宁的担心不无道理,我那天一见到潇玥就意识到坤裕宫内部出了问题,极有可能就是她身边的人生了二心,于是很快调派了翊仁宫的下人到坤裕宫掌事,得知潇玥是被下了催产药以后,更是除了小黛再不敢用她宫里半个人,但是事出紧急,我只是防,却不及查也不及避,所以尽管后来坤裕宫被封锁,却还是拦不住各种传言肆虐。

    皇后临产,淑妃阻拦太医救治这个过程已经不算什么,抢印夺权,斥怡妃压静妃扣留众主位也都算不上秘密,到后来,竟然连皇后临终让位托孤被淑妃拒绝,后淑妃又将皇后一人弃于寝殿内这些过程都传了出来,绘声绘色的几乎编成了段子,直有点淑妃谋害皇后,却被太后识破阻止的架势。

    得了看热闹的有心人推动,这些内容自当日梓逸回宫之后便已开始沸沸扬扬,环铃在我耳边念叨了两天,我一直听得津津有味。

    宋碧宁挑眉看我,“外头的动静你都听见了?”

    我笑意盈盈,“什么动静?”

    见她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我淡淡勾了唇,“淑妃一手遮天意图取而代之,太后临危出手方才力挽狂澜——”

    “是这些么?”顿一下,我笑意不改,“不错,还有新的没有?”

    她一愣,脸上哪里还绷得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很好,就知道到你这里都不算事。”

    我淡笑着站起身,走到门口廊边看一片秋意愈发浓郁,“知道你还来?”

    她跟过来,“我说了,就是来看看你。”

    我垂眼无言,知道自己的落寞恐怕瞒不过她去。梓逸自那日从这走了就再没出现,提前一日回京,许多典礼仪制都跟着变动,一些变不了的还要去应景,庆功赐宴、论功封赏都不可少,加上后宫也是一片混乱,我不管不顾的把潇玥保下来,太后插了手,我总不能越到太后头上去收场,静妃更不会支这个茬,只好留一个烂摊子给他,一样一样的事都等着他允断,那等忙碌也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尽管知道这些,看不到他人,我终究还是惴惴,每每一片笑意掩盖过去,心里总不免在想,他听了这些会有什么反应。

    好一会,我才收拾好了表情转头看宋碧宁,“你那日,为什么让小黛来找我?”

    “也没有想太多,”她抬眼看我,声音很淡,“只是想,她若这样死了,你怎么办呢?”

    我怔住,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直知道她明白透彻,却没想到会透彻至此,跟那个陈雁羽一样,当这些聪明女子肯站在一个旁观的角度时,我简直愚钝的像个傻子,无从遁形。

    眨眨眼,心里那一堆说不出来的委屈再也压不住,第一滴泪滑落后,几日前在潇玥和梓逸面前都没有哭的我,就这么站在午后的廊边,对着一个宋碧宁,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深夜,落在眼睑唇角的细密轻吻弄醒了我,朦胧中张眼是他。

    嫣然一笑,喃喃出声,“逸哥哥——”

    他一言不发的覆上我的唇,深吻了好一会,两个人都几乎喘不过气了才松开,他俯在我耳边,“芫儿,都一年了。”

    我本来就迷糊着还没醒过来,这会被他的湿热气息吹的身上一阵****,更是明白不过来,“什么?”

    他没答,不过伸进我衣衫的手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嗤笑着躲了一下他微凉的手,伸手就去解他的衣服,嘴里含混不清的念叨,“这是从哪来,身上这么凉……”

    “外头下雨了,”他的吻落在我颈上,让我在麻痒中失却了言语,紧紧抱住他宽厚的背,感受着他从微凉到发烫的身体,还有霍然而至的深深的交融,痉挛激荡,如慕如诉。

    起身沐浴洗去一身淋漓,重又躺下时才发现已经丑时,我心疼梓逸的辛苦,催着他快些睡一会,再一个多时辰就要早朝了。

    梓逸点头应着,很快睡去,我看着他,心里有再多话也只能压下。

    早起送他走的时候,我自认并没有任何破绽,梓逸却看着我问,“芫儿,你有话要说?”

    我怔一下,勉强一笑,“没,我只是以为逸哥哥会有话跟芫儿说。”

    “嗯,的确有话要说。”梓逸道。

    我闻言一惊,忙仰头看他,他却等了一会才道,“芫儿,不必去理会那些传言,你救了她们母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看得到。”

    我咬了咬唇,“其实也不是传言,那些——基本上都是真的,有一些话,一些事,也并非仅仅为了激她救她,是我心里的确那样想。”

    “就是为了这个么?”梓逸的笑依旧温暖,“是便是了,那又如何。”

    我愣,半晌才弯了嘴角,“好,我知道了。”

    梓逸笑笑,“看来你生了孩子以后不光变笨了,还爱胡思乱想起来。”

    我红了脸推他,“皇上再耽搁,早朝要散了。”

    “嗯,”他才转身要走,忽又停下,“芫儿,还有一句话要说。”

    我“啊”了一声,他则认真的看着我,“那天,你穿那件月白的衣裳很好看。”

    又过了几日,宫里逐渐平静,不知梓逸是使了什么法子,连那些传言都听不到了,太后那里没什么动静,潇玥那边有梓逸派去的两位太医日夜守着,也是逐渐平稳。

    梓逸每日都会去瞧她,我也去过两趟,不过是跟着后宫其他人一起去应景,特意避开梓逸在的时候,并且从不落单,每每潇玥都似乎有话要跟我说,我却只作未见。

    环佩耽搁了两日就又被我赶出宫去了,临走时她说,许是忧虑劳碌所致,潇玥的胎本就养的不好,这次催产造成的早产和难产对她的身体损毁极重,救回一命已经是天大的奇迹,后头恐怕再好的调理也很难恢复,要我提前做些预备的好。

    她说的十分委婉,我听得却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