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锦言妙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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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有了什么计划,但是她这样子扣了我一整天,是既给我争得了一点思考的时间,也给外头更多人争得了要我命的时间,这个时候梓逸救不了我,梓霄作为另一个当事人,想救我也不容易,如果只是三言两语的佐证,不但不见得起效,弄不好还会显得欲盖弥彰,于是他闹了这么一通出来,收效甚好。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用的极好,如果不是硬把环佩扯上的话,我简直要感激涕零了,可是他竟然扯上环佩,还当众多谢我割爱!

    我忽然就想起了初见梓霄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感觉到,这个人就是来克我的。

    说完这一会话,殿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嘈杂,敬酒献艺此起彼伏,想来没有太多人知道刚才这一段看似无关紧要的对话代表了什么,传言成真了一部分,却把关键的可能扼杀掉,梓逸笑着松了一口气,梓霄低下头继续装他的病,冯纯箫则继续扮她的贤惠,潇玥和怡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特别是怡妃,她一定没想到她姐姐会成为坏她们事的人,也就是报应罢,在她打算抛弃她姐姐的时候,冯纯箫却先把她抛弃了。

    不过,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梓逸又在看我,好多人都在或明或暗的看我,我知道我应该摆出温婉得体的模样,就像左边的潇玥,尽管积羞成怒,依旧端庄,像右边的静妃,尽管看好戏看的开心,依旧优雅,我应该是一个更好的模样才对。

    可是我却偏偏哭了出来。

    也不知是在哭什么,或是要哭给什么人看,眼泪一颗一颗的掉,我端起桌上的一碗芙蓉羹想要掩饰一下,却不想才喝了一口就呛出来,连忙把碗放下,我用袖子遮了脸,咳了两声压不住,朝着一边剧烈的呕起来。

    呕的急了,感觉气都喘不上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涌出,环佩忙抢上来一步扶住我,急喊,“小姐!怎么了?”

    除了那一口芙蓉羹,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胸口堵的生疼,让我整个人都有点痉挛,弯了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我是太难受了。

    殿内歌舞升平,并没有太多人瞧见,或者说,她们只是假装没有瞧见。

    一直盯着我的梓逸自然最先发现,身形动一动,终是碍于场面,没有立刻起身,脸上却是变了色。

    离我最近的潇玥作势要来扶我,却被我用一种极为生硬的方式避开,任由她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我勉强顺一口气,直起身子向太后请求告退。

    我想我这会儿的脸色一定很差,抬头的时候,梓逸见了竟一下子站了起来。

    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只低眉顺眼的等着太后的话。

    太后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淑妃身子不适就早些回罢。”

    依例我该再向梓逸和潇玥请求告退,我却没有,只对着太后微一福身,低声道,“臣妾告退。”

    扶着环佩出了太平殿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风一吹,刹那寒凉。

    环佩给我罩了一件披风,同时把右手扣在我腕上,“小姐,你怎么样?小心着凉。”

    我摇头不说话,环佩松开手,转而双手扶着我,“你别太着急了,小心孩子。”

    见我还是不语,她咬咬唇,道,“小姐,方才奴婢——”

    “我知道,你不必解释,”我开口只是打断她,坐进软轿,别开眼,“回罢。”

    环佩满面担忧,还是顺从的把帘子都落了,打发轿子回翊仁宫。

    坐在轿里,我不断的去抹脸上的泪,并不用帕子,就只用手,发现怎么都擦不尽,心里憋得更是难受,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停一下。”

    “小姐?”环佩在外头问。

    “环佩,”我尽可能的把声音放平淡,“我想走一走。”

    环佩掀起一半帘子,“小姐,夜里凉,还是早点——”

    话没说完,对上我的泪眼蓦然顿住,我哽咽着,“我想走一走。”

    环佩不敢说什么,只得点了头,落了轿扶我出来,顺着路往前,让软轿慢悠悠的跟在后头,两人俱是无言。

    走着走着,又是湖边,我停下来看着暗黑的湖面,忽然觉得有点熟悉。

    那是元年的四月里罢,皇长子出生后的那次宫宴,何等相似的,我也是从太平殿狼狈离开,也是只有环佩陪着我,也是心里在狠狠的难过。

    不同的是,那一次的难过是因为梓川身边乔静云得到了正妃的身份,而我没有去皇陵的机会,这一回则是因着梓逸身边的她的所作所为带给我的痛,让我心底里那最后一点点情谊彻底崩塌。那一次我是梗在心里,想哭,哭不出来,这一回,依然堵在胸口,却是为了腹中孩子,拼命压抑不敢哭的恣意。

    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吸气,再吸气,微风料峭,不刺骨却铭心。

    “小姐,”环佩轻轻的开口,“如果太难受,就哭出来罢,别这样压着,不要太急,慢慢的就好。”

    我沉默了一会,缓缓道,“环佩,你不明白——”

    德顺二十八年,也是这样一个春寒料峭的三月,梓逸从背后拉出一个娇小的女子,对我说,芫儿,这是潇玥。

    我记得那****穿了一身鹅黄长裙,白皙精致,娇羞带怯,我记得那****对梓逸说,恭喜逸哥哥觅得心人,我记得我对潇玥说,母仪天下不见得是每个女子的梦想。

    我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变成亲密无间的姐妹,用了一年的时间携手迈入宫墙,用了四年的时间,她成为了他的皇后。

    我记得她对我说,没有什么是不可挽回的,你值得得到幸福。她说,是你,总比是旁的什么人强。

    言犹在耳,却已人事全非。到今天,她已经第三次要我的命。

    “小姐,我明白。”环佩的声音依旧轻淡,“只能说,你看错了人。”

    当我终于痛哭失声的时候,我知道,五年后的这个三月,我与潇玥之间终成陌路。

    你可以说我看错了人,其实我看的时候并没错,是那个人变了。

    回到翊仁宫的时候,看到常远候在门口,见到我忙一躬身,“娘娘这是去哪了?”

    我没回答,问,“有事么?”

    “没什么事,是皇上见娘娘身子不适,打发奴才来瞧一瞧,”常远小心翼翼的看我,陪着笑,“皇上说晚一会过来。”

    “我没事,”我对着常远笑一笑,“就跟皇上说我睡了,让皇上不必跑一趟了。”

    说罢,我也不等常远反应,就进了翊仁宫,并吩咐关门谢客。

    梓逸来找我,无论他要说什么,我现在都不想听。

    我也的确是累了,环佩怕我吹了风着凉,炖了参姜汤给我,里头加了安神的药,我服了很快就睡下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近巳时,环佩守着我,问我可有不适,我只说睡得很好。

    午膳时环佩告诉我,梓逸昨夜还是来了,见我当真睡了才离开,我听了点头,没说什么。

    这时候月妍打帘子进来,道,“娘娘,刚才皇上派人过来传话,叫娘娘午时过了到乾元宫去一趟。”

    我一怔,点头,“知道了。”

    环佩一脸不解的看我,“小姐?”

    我淡淡扯了嘴角,扶着环佩站起身,“换衣裳罢。”

    简单妆扮了,我看看时辰差不多,就乘了轿朝乾元宫去。梓逸明知道我心里别扭,身子又沉,还是这样规矩的来传我过去,想来是有事,或者就是要见什么人。

    果然一进乾元宫的门,常远就把我往偏殿引,而不是常去的勤政殿或辅仁殿。

    “娘娘稍候,皇上在勤政殿处理急务,很快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