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锦言妙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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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该那样做,那么任性的离开京城,”我轻叹一声,对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么,他舍了性命挡在我前头,那一刻,我有多悔。”

    她一愣,面上有一丝惊讶,很快平复,“你想过么?如果是她,他会不会也挡在前头。”

    我淡淡笑一笑,并没有犹豫,“会。”

    她看了我一会,才道,“罢了,爱就爱罢,你终究与旁人不同。”

    两个人又这样子坐了好一会,我问她,“是你让人去找我三哥的罢?”

    “嗯,”她淡淡的,“也是我叫海津那边不要正面跟朝廷抵抗,要说谢谢么?”

    我看看她,“你这么能干,不如去把外头的事安排下,銮驾一到京,无论如何也要送他回宫,你看到了,我是没力气主事了。”

    她扯了一边嘴角,没说什么,起身出去。

    我就继续守在梓逸床边,握着梓逸的手,感受着他开始缓慢的恢复温度。一直到傍晚时分,甲子御匆忙奔进来,“小姐,堂主来了。”

    我尚不及反应,就已听见院子里头此起彼伏的有弟子在喊堂主,还有匆匆而至的脚步声。

    早已累极的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床边爬起来,速度快到甲子御都来不及扶我,就已踉跄几步跑到卧房外间,正赶上大哥迈步进屋,人未近声先至,“芫儿——”

    本就神色凝重的大哥在看清我的模样之后骤然变色,飞身掠至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焦急沉怒的大声喝道,“芫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起的急了,头有点晕,尚未答上话,大哥又怒道,“便是一日都不能让人省心么!”

    我怔一怔,从小到大,大哥在我面前始终温和,即使是威严不悦,也从未对我大声呵斥过半句,此时却将一句关切表达成如此严厉的指责,直吓得我将才要唤出口的大哥二字梗在了喉头。

    我知道大哥不是无端戾气的人,这样暴怒一定有所触发,但一日一夜的恨极怕极已经将我的意志推到崩溃边缘,全靠一线信念在支撑,又是同样这么久水米未尽的不眠不休,哪里有气力和心思去想其中的缘由,只觉得心里轰然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消弭殆尽,满腔的委屈痛悔全化作抱怨涌出。

    “我愿意弄成这个样子吗!”我一把挣开大哥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直让自己往后反弹了两步才勉强站稳,浑身颤抖着伸手朝里屋一指,“我宁愿躺在那里头的是我——”

    “芫儿——”大哥皱眉,想要靠近却又被我躲开。

    “知道我在哪里出的事么?在海津分堂的院子里!我们本来好好的,到了那里一切都变了样!为什么会有人在分堂的院子里设下埋伏等着杀我?为什么等着杀我的人认得咱们的信物,知道叫我小姐!”

    “如果我死在那里,你会知道我死了吗?”一眼看到那只镖就放在外屋的桌上,我一把抓在手里举到大哥面前,“为什么杀我的人会射出这样的镖?那伤口和毒发的模样与甲家的一模一样!他与四海堂到底有什么瓜葛?你早知道是不是?还打算瞒我多少年!如果我在四海堂的地界上丧命,会不会很讽刺,这就是你们的通天彻地,四海一堂!”

    大哥的眸子骤然收紧,脸色剧变,不知是因着我那几句刺心的话,还是我徒手抓着那剧毒的镖刃。一边的甲子御和环佩本不敢插话,见状连忙跑过来要抢我手里的镖,“小姐,快放下,有毒啊!”

    我却倔强的死死抓着不肯松手,直要将那镖当做敌人握碎了一般,他们两人也不敢跟我硬抢,生怕割伤了手毒性入血更厉害。

    还是大哥抢一步过来抓了我的手腕,蹙眉道,“芫儿,快松手!”

    “大哥——”眼泪开始掉下来,“你说得对,都怪我太任性,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便是千古罪人。”

    “芫儿,不会有事的,大哥在呢,一定不会,”大哥温言哄着我,“大哥太着急了,不该那样吼你,芫儿,听话,把手松开——”

    “大哥,”激动过后,体力逐渐不支,我盯着手里泛着寒光的镖,声音变的冰冷暗哑,“我不管这个人与四海堂有什么关系,我要他的命。领头的是三个,还有一群手下,我要他们所有人的命。如果这是一个帮派,我要这个帮派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仰起头,我直直的看着他,“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办?”

    大哥深深的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片寒光,抓住我手腕的手上突然一个错手用力,我手中的镖便落在了他手里。他低头看了一眼那镖,随后交到甲子御手中,开口声音不大,却是低沉有力,“都听到了?”

    甲子御抱拳低头,“堂主小姐放心,属下去办。”

    看着甲子御出去,大哥回过头,恢复了温柔神色,“芫儿,便是你不说,大哥也要办的。”

    流着泪点头,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我再也站不稳,被大哥一把搂入怀中,抚着我的背,耐心的一句一句哄我,任由我发泄着无尽的恐惧和委屈,憋了一整日不敢掉的泪喷涌而出,直哭的喘不上气。

    好一会,总算略略平静,大哥拉起我的手翻看,“便是跟大哥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玩笑,那剧毒的东西,弄伤了手了不得。”

    “大哥,对不起,”我讷讷的道歉,为着自己的任性胡来,也为着冲口而出的那些话,昨夜出的事,大哥应该人是在总堂的,却今日傍晚就到京了,可见是怎样不要命的赶过来,我却说那些话伤他,“芫儿刚才——”

    大哥包容的摇头,“芫儿,跟大哥还需要这些么?”

    顿一顿,他又道,“况且,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大哥本想检查我有没有弄伤手,看到我满手早已干涸的血污,复又皱了眉,眼睛中的心疼更甚,“的确是大哥太疏忽了,这会可吓坏了罢?”

    我并不掩饰,轻轻的点头。

    这才顾上低头看一看自己,发现不光是手上,手臂衣袖,身前衣衫,腰间裙裾,全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昭示着昨夜的惨烈,也宣告着梓逸的伤重,还不算车厢里那么多被血浸透的包布,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难怪他整个人虚弱惨白成那个样子。

    而我这个样子,也难怪环佩环铃见了会吓成那样,大哥见了会瞬间暴怒。

    断断续续与大哥说了一些经过,见陈雁羽从外头进来,对着大哥微微一礼,“慕堂主。”

    大哥打量她一下,并没敢确认,看向我。

    我道,“这是陈雁羽,小世子成瑞便是她在照看。”

    大哥会意,眼神一动转过去,“还说甲子御怎么突然变得沉稳谨慎,原来是有了军师,如此有劳陈夫人了。”

    陈雁羽毕竟是陈家人,大哥这么说,表达了对陈雁羽身份的接受和些许赞赏,并没有因着我将她留在四海堂而有什么微词。

    “叫我雁羽就好,我早已——不是陈家人了,”陈雁羽笑一笑,“若蒙堂主不弃,雁羽还想着留在这,聊尽绵力呢。”

    大哥一怔,点头道,“如此甚好。”

    我这时问陈雁羽,“外头如何了?”

    她道,“听说銮驾停在城南三十里行馆了,明日卯时启程,巳时进京,具体怎么着,端看你是打算送他上銮车还是送他进宫,咱们才好算时辰作预备。”

    我垂一下眼睛,知道陈雁羽在问什么,也不答她,眼睛朝里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