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锦言妙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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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后宫里原来就是无孔不入的,对于梓逸来说,他自然清楚,从他的日渐紧张就能看出来,这些在我眼里,是件何等可悲的事。

    其实以荣妃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把宫宴办的体面又妥当,若是要刻意把谁比下去,有一个同样位份的静妃摆在那不叫,硬把我拖进来实在没有道理,所以我自不必开口帮什么主意,只是一连几日依着旨意到了永祥宫,安静的候在一边,等着她展现意图。

    一场宫宴,从座次位席到膳食菜色,从歌舞焰火到巡逻守卫,样样加起来有上百桩,我看着荣妃前后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可否认,她生来就是照着管大事的范儿教养的,举手投足、处事说话,都是端庄利落。不过只长我一岁,已经比自认熟知宫廷的我来得游刃有余的多,若是换了我,筹办这些定是会感到吃力,若是潇玥?我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妹妹在想什么?”最后定完菜品和歌舞顺序,荣妃终于安排完所有,得以喘息,端一杯茶抿着,云淡风轻的问我。

    我看看殿内一个下人都没有,知道她预备步入正题了,连忙打起精神:“娘娘运筹帷幄,并没有臣妾添乱的份儿,能偷得清闲,心里总是敬佩的。”

    我客套着,荣妃轻轻笑了一下:“只是一场宴会而已,后宫的事成千上万,你也不可能全都能躲得过去,无论将来是谁做主,都不会少了这些。”

    我一怔,知道这话随便接不得,也不吱声。

    荣妃手里把弄着茶碗盖子,嘴角始终挂着那一抹浅笑,话说的很不经意:“太后与皇上提过几次,要将岚婕妤或是庆容华晋为贵嫔,还有仪婉仪,毕竟是恒安王妃的妹妹,可是皇上都没应,可见他对你宫里头的重视。”

    “臣妾惶恐。”我知道她来者不善,不咸不淡的应。

    不想荣妃却撂下了茶碗,抬眼直直的看向我:“你倒不必惶恐,你不过就是颗棋子,若皇上真的属意于你,倒还不大好办了。”

    她顿一下,道:“这一点,本宫知道,许多人都知道。”

    我听了心里一动,面上并不改色:“娘娘说笑了。”

    “不必这么客气,你位居昭仪,叫本宫一声姐姐也是恰当的,姐姐只是想知道,妹妹你真的甘心么?”

    荣妃抛出了招揽之意,我却把拒绝表达的很明确:“臣妾还是恪尽礼守的好,至于娘娘说的事,臣妾不明白。”

    荣妃像早就料到一般,无声的笑了:“你实在不需要这般滴水不漏,本宫若是恶意,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叫你有了防范,岂不平添麻烦?不如我们说些实际的。”

    见她如此说,我也不好再装傻:“娘娘想说什么?”

    荣妃伸手点了点桌上的菜品和表演的折子:“你觉得,那边的,能做得了这些么?”

    她一言直指关键,我心里明白,面上则不以为然:“各人自有所长。”

    “哦?”荣妃的表情颇有深意,“那么与鲜族迫在眉睫的战事,她是否也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家族可以去化解呢?”

    我着实吃了一惊,一则不知道战事已到眼前,外头并没有消息传进来,梓逸更是从未说起,再者也没料到荣妃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这种事说出来。

    “你一定想说,后宫不得干政?”我的表情给了荣妃些许满足,她别开眼,“这等大事,本宫也没能力干预,只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是陈家的女儿,但同时更是皇家的媳妇,眼看着皇上陷入困境,我怎么能无动于衷!要知道,现在的朝廷,离不开陈家。”

    我尚不及消化她的话,只是听到了关键:“这是威胁么?”

    “威胁?”荣妃笑得有些悲怆,“无论是什么名份,他是我的夫君,是你们所有人的夫君,那个位置,不是我陈雁羽想要,是陈家想要!所以,如果你觉得是威胁,那就是威胁罢!只是,威胁他的人,绝不会是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满十八岁,却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世故,也背负着超越年龄的责任,我这才发现,没有谁生来就是罪恶的,万事究其根本都会有一个源头,何况在这深宫之中,想做自己谈何容易,善良与邪恶不过一念之间,清白还是手染鲜血,不过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就在我刚刚觉得自己开始看懂了荣妃的时候,她却突然变了样,似全没发生过一般,“得了,本宫乏了,昭仪回罢,回去可要叮嘱瑾贵嫔,虽说她身怀有孕,但明儿个宫宴上,可也不要坏了礼数,叫众姐妹笑话。”

    荣妃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端庄平静的一如每一次见她的模样,我施了礼告退出来,一路心事。

    第二天,我在常青阁院子里头拦住了梓逸:“皇上,之前你说过的鲜族屡有进犯的事,现在如何了?”

    梓逸一皱眉,眼神里含了探究,“你问这个干什么?”不等我回答,又道,“这些事情你不必理会,更不要与潇玥提起。”

    潇玥最终还是如愿出席了宫宴,坐在我正对面——四个主位分别独居一桌坐在梓逸和太后左右,其他人则两人一桌顺次排开。潇玥打扮得极美,一袭粉红衣裙和满头珠翠衬得她唇红齿白,娇艳无双,微腴的脸庞洋溢着笑意。

    不过最惹眼的还是她近五个月身孕的肚子,因着梓逸的禁令和我刻意的阻拦,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无数眼睛都放了光,太后在场的时候众人还规矩着,待太后照例提前离了席后,潇玥一下子成了全场的焦点,多少真情假意都朝她而去,而她又何曾应对过这种局面,面对那些恭贺和不明深意酒杯言语,渐渐的让潇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知所措起来。

    我坐在对面不便干预,她身边的静妃又是个不理事的,最后不得不由梓逸开口帮她推拦,但梓逸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下道旨意阻了众人的好意,于是潇玥只得尴尬的如坐针毡,一直到我寻了个由头带她退了场。心里不禁有些遗憾,潇玥的确已经成为了梓逸的负担,很快的,也许就是威胁。

    出了太平殿,潇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却又贪恋起外头的精彩,宫里的焰火样式和规模在民间是看不到的,小时候每到过年,都只能远远的遥望宫里的焰火,而家在南方的潇玥想必更是从未见过。去年国丧不曾庆祝新年,我也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壮观的烟花,璀璨绽放,直照亮了夜空。

    一闪一灭间,周围忽明忽暗,忽然有了感慨,平淡而长久的涓涓细流固然回味悠长,热情绽放后灰飞烟灭的轰轰烈烈的同样令人向往,只是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是哪一种精彩。

    初一,所有妃嫔一大早去给太后太妃磕头拜年,到了仁寿宫,恰好贵淑两位太妃也在,我等也就一齐拜了,太后太妃照例叮嘱了几句后宫和睦、绵延子嗣之类的言语,也就叫众人回了,只独将我留了下来。

    太后笑呵呵的,“芫儿啊,贵太妃今儿早起跟哀家提了个事,既然你过来了,刚巧问问你的意思。”我一听太后这么说,吓了一跳,连忙施了一礼,“臣妾不敢,太后太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哪能来问臣妾的意思。”

    太后道:“不妨,终是你们家的事。你家里有三个兄长?”我点头称是,“臣妾家中大哥冠云,二哥冠群,三哥冠明,除了大哥经商在外,二哥三哥都在京城军中任职。”

    “年纪如何,可曾娶妻?”

    我听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听太后的意思,恐怕是要给哥哥指婚呢,不知是谁家的女儿,想起二哥说起过的心上人,眼前的事是福是祸实在让人忧心,“臣妾大哥年二十五,已娶妻生子,二哥二十三,三哥十九,均尚未婚娶。”

    “呦,这二小子可不小了,”太后看向太妃,“你家里那孩子多大了,是不是年纪差的多了点?”

    “十六,年纪倒不打紧,”贵太妃应,看向我,“就是不知你二哥此时还未娶,是否已有文定?”我摇头,“二哥倒不曾纳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