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锦言妙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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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呆,也不躲闪,坦然道:“即便如此,也说明不了什么,安嫔落水挣扎,扯了潇玥的镯子也是情理之中。”

    梓逸像是情难自抑,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情理之中?朕昨儿个去看潇玥,问起这镯子,她拿不出来,竟还说好好的收着的,只是下人一时找不到。这也是情理之中?”

    梓逸的情绪并不在我意料之中,他所说的内容也颇有蹊跷,但我极为敏感的注意到了他话中的自称,心里晃了一下,把手里的镯子小心的放在桌上,平静道:“既然皇上心中都定了瑾嫔的罪了,那臣妾说什么也是无用。”

    “你!”梓逸有些恼,瞪我一眼,我却只是低眉顺眼的不接他的茬,气得梓逸叹口气又坐下来,扭着脸不看我,粗声道:“没有!”

    我绕过书案到梓逸面前,蹲跪下来:“逸哥哥想必问过安嫔了,她怎么说?她指认说是被潇玥推下水的?”

    “没有,”他摇头,“她只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可看她的样子,却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只是——”

    见梓逸欲言又止,我试探问:“只是逸哥哥不愿逼问,又或者,不想问。”

    梓逸自嘲的哼笑一下:“芫儿聪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思,我只是不敢问,又怕有别人去逼她,就下旨谁都不许去探望。”

    停一下,他看着我:“你也看到她们有多想把潇玥揪出来领罪,母后也是不罢休。”

    “可是,”我心里明白梓逸的矛盾与难处,一时也没了主意,“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她若真不打算说出来也就罢了,咱们自可把事情说圆了混过去,但倘若她只是不想告诉逸哥哥,或者还有别的什么,那可就夜长梦多了。”

    “我何尝不知如此,这才又急又恼,”梓逸满面懊恼,“潇玥那,也问不出个所以,芫儿,你说她——”

    他意有所指,我却摇头:“逸哥哥,潇玥不会那么做的,只一个镯子而已,有太多的可能和疑点,你别忘了她自己也落了水,无论如何,你不该疑她。”

    “再说——”我扬眉道,“就算是她把安嫔推下去了,那又如何?”

    见梓逸瞬间的惊诧,我面不改色,“芫儿说笑呢。也许会有人说潇玥落入水中是为了洗脱嫌疑,不假,但是潇玥才刚进宫,以她的背景和性子绝谋算不到这么深,要是芫儿嘛——”

    我笑笑,面带狡黠,“倒还有几分可能。”

    “芫儿!”梓逸听了我的话沉下了脸,我不敢再胡说,只道:“芫儿只是想说,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潇玥自然十分珍惜,绝不会做这种傻事。”

    “我知道,只是,她完全可以告诉我始末,我——”梓逸缓缓的叹一口气,“也不会怪她。毕竟这种事,在宫里屡见不鲜。”

    “你这么说就是在怪她了,潇玥一直努力成为一名妃嫔,这对她来说不容易,她已经从唯一变成了之一,你还疑她,该有多——”我将桌上的镯子拿过来,塞到梓逸的手中,“在这样一座宫墙内,保护固然难得,但惟有信任,才是贴心的罢。”

    梓逸沉默着,许久不语。

    我不去打扰他,端了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到门口叫常远去换,又端回来站在他面前,这才轻轻的开口:“她很难过。”

    梓逸轻轻的触动了一下,看向我,我却没打算再解释,把茶端给他,他接过来只啜了一口就停下动作,看着茶微皱着眉,似乎在品茶,又似乎在思考,少顷顿住,沉声道:“贵嫔听旨。”

    我一愣,梓逸极少喊我的位份,私底下更是从未有过如此正式的话语,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呆滞,宫中规矩是人人皆刻在心里的,我连忙跪了,垂下头:“是。”

    “瑾嫔与安嫔之事,事有蹊跷,你去查清回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觉得应该还有后话,就只仔细听着,果然,他略停,稍缓了语气,“你与瑾嫔交好在先,又救了安嫔在后,她们不愿与朕说的,或许会肯说给你听。你告诉她们,无论是何结果,朕都不会追究。”

    又等了一瞬,再无声音了,我才低声应:“是。”

    梓逸又是轻叹,拉了我起来:“你懂得什么意思。”

    我点头,说了第三个“是”。

    我当然懂,我与她们二人的关系他分析的很对,特意给了正式的旨意只是希望我尽君臣本分,据实以报,不要偏倚袒护。

    “逸哥哥叫查,芫儿便说,不必查了,平添烦恼”我看着他,淡淡开口,“皇上叫查,臣妾自然尽心尽力,必定据实以报,给皇上一个结论。”

    梓逸点点头,带着赞许,我又问出我的疑问:“不追究?”

    “嗯,没酿成什么祸事,添了皇子,追究与否朕还做得主。至于太后那边——”梓逸看向我,目光又有了深意,“母后想必很快也分不出心管这些了,芫儿,你知道的。”

    我扯了下嘴角,垂下眼睛:“是,快到五月了,所以宫宴才赶在本月二十六,而不是等到皇长子满月。”

    五月,去年的五月,是国丧,太子和先皇先后辞世,今年周年国祭,自然重中之重,皇后位子空着,太后要主持操办各项祭奠,她又哪里得闲心管这些后宫琐事。

    “嗯,除了皇长子,还有致凡,他周岁了,也要避了祭月提前庆贺。”

    梓逸的话让我心中轰然一动,立刻五味杂陈起来。

    致凡,川哥哥和赵惜墨的孩子,靖城王世子,昭成郡王,出生后两个月就被太后接在宫中抚养,由于并非本朝皇子,致凡极少被抱出来露面,所以进宫近一年来,在我有意无意的闪避下,一次都未曾见过这个孩子。

    沉默只会助长辛酸的气焰,我很快从恍然中清醒过来,笑了一下,撇开话题:“要查问真相,芫儿就必须要去安嫔那边一趟,眼下的状况,就算是逸哥哥给了特许,终是众目睽睽,全都盯着那边,光是荣妃那就不好说。”

    梓逸体谅我的心情,也不再谈致凡,点头道:“是,太医说安嫔的身子极弱,我就顺势下旨不让人过去,也是怕节外生枝。不过,也护不得几天,昨儿个在母后面前,荣妃和静妃都提起想去探望。”

    “醉翁之意,想必都在皇长子身上,不知逸哥哥有何打算?”

    梓逸苦笑着摇摇头,眼睛扫向书案上的一摞奏折,我忽然想起了入宫册封时,梓逸曾说过的“皇后之位暂悬,待先皇周年之后,另行册封”之语,眼看期限临近,想必前朝早就蠢蠢欲动了,此时,皇长子放在谁宫里抚养,将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风向标。

    只是,安嫔的孩子由荣妃抚养之前几乎已成定局,后位也是她的胜算颇大,现下这种状况似乎又有变。

    此时我大胆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试探着问:“那——太后的意思呢?”

    梓逸没开口,示意我继续猜,我迅速的回想了一遍近段时间来各宫的动静:“如果不是缓兵之计,就是要制衡他们两边。我朝规矩,嫔位以上方可自行抚养皇子,安嫔从才人之位一越成为正五品,逸哥哥也是有打算的罢。”

    梓逸微微点头:“便是母后的意思。”

    “哦。”我感觉许多事似乎有了头绪,却还有些模糊,因为还有个关键的疑问,却不能开口问,只得沉默。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梓逸温和的看着我,笑了,“就快写在脸上了,怎么不问?”

    “此间原因想必涉及前朝事,关乎权势之争,太后和逸哥哥的计划一定十分周密重要,”我坦白道,“芫儿还是不知道的好。”

    梓逸斜睨着我,揶揄道:“你总是有许多的理由让自己疏远,听起来冠冕堂皇,倒像是我巴巴的找你来听朝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