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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石榴在驾校上了半天理论课，听得头昏脑胀，回到公司正好是午饭时间。
王诗文问她学的怎么样，夏石榴摇摇头，“听不进去。”
“早知道你也上学的时候考驾照多好，现在学课时多，学费也贵了。”王诗文就是在学校考的。
“那时候不想考。”
王诗文点点头，转而问焦阳：“你今天又签下一单吧？”
焦阳面带笑意，“嗯，只是面积不大。”
“可以了，怎么说你都签了好几个了。”
焦阳摊摊手，“可惜回款不理想，估计还不如你两个单子回款多呢。”
王诗文压低声音：“回款多有什么用，有一半是我师傅的。”
夏石榴笑笑，“这才一个多月，你们的业绩算很好了。”
“你那单子怎么说？”王诗文问她，焦阳也盯着她看。
“我那个啊，”虽然宇文说周三来签合同，但是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夏石榴也拿不准，“等着。”
“这顾客还真是慢性子。”焦阳拍拍夏石榴，“你得适当催催，拿下这个单子，你也买个诗文那样的名牌包。”
“名牌包？”夏石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嗨，杜言那个傻逼，”王诗文语气里分不清是怒意还是甜蜜，“昨晚去逛国贸，我就说那包挺好看的，他就刷卡买了。心疼死我了，两万多啊！”
夏石榴听得一愣，两万多？
她还没发表意见，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设计师倒是先惊呼了一声：“天呐，你们这些小姑娘也真敢花钱，奢侈品店我进都不敢进，你们买个几万的包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诗文听了不怎么高兴，“谁说眼睛都不眨了，我现在还肉疼呢。”
“哟，花别人的钱还肉疼？”那女设计师的语气让人听了浮想联翩。
“我男朋友的钱，不是别人的，我不应该肉疼？”王诗文已经动了气。
夏石榴在桌面下抓住她的手，不然以她的急脾气，早就坐不住了。
“那你还得让你男朋友再给买辆车啊，不然背着那么贵的包挤地铁、公交，多掉价。”那人故意将“男朋友”几个字强调得明显。
王诗文捏着夏石榴的手，压着火气说：“不劳您费心，我掉价也丢不着你的脸。”
对面那人一摔筷子，“新人都敢这么说话了？说你们没教养都不为过！”
“你有教养？”王诗文也将筷子一摔，“你不敢进名品店，就见不得别人买名牌包了？我特么自己赚钱买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说的好听，自己赚钱买的，谁知道你是怎么赚的！”
“你再说一遍！”王诗文红了眼，挣开夏石榴的手就要扑过去。
夏石榴叫上焦阳，两人拉住她，“别冲动，好好说话。”
“就她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她特么不配我跟她好好说！”
桌子对面那人还火上浇油：“哟，这就沉不住气了？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夏石榴也听得来气，“李姐，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们是刚毕业赚的少，但自己攒钱买个贵点的东西怎么就不招人待见了？”
那人轻蔑的一瞥，“谁知道是自己攒的啊，还是什么来历不明的。”
王诗文忽然笑了，“你这是推己及人啊？自己赚了来历不明的钱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你特么给谁扣屎盆子呢？”那人往前凑了两步，被夏石榴挡住了。
王诗文见对方生气，心里有些得意，“就行你给别人扣屎盆子？还是被我说中了心里不爽？”
那人一时失了理智，端起桌上的半碗冷面兜头朝王诗文泼过来。
王诗文刚要往后躲，却被夏石榴死死的抓住，没躲开，面和汤汁顺着头发淌下来。
“我.操！”王诗文扭头看夏石榴，却看到站在门口的客户经理，于是把嘴里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客户经理遣散了屋里的人，只把两个当事人留下来。
夏石榴拿纸巾帮王诗文清理了身上的面条，小声说：“我回家帮你拿套衣服，一会公司了解情况的时候你镇定点。”
王诗文点点头，看一眼自己脏兮兮的衣裙，嘱咐道：“你快点回来。”
夏石榴拿完衣服回来，找到王诗文，让她去换了。
然后两人就在卫生间附近找个没人的样板间坐下，王诗文说公司正在挨个询问当时在场的人。
夏石榴回想了一下，当时吃午饭的新人较多，王诗文或许能占点优势。
王诗文倒是不太担心，“我借了那半碗面的光，店长他们一看我那狼狈样儿，直接就把那人一通批评。”
坐了一会儿，夏石榴也被叫上去问话。
因为有店长在，夏石榴不敢帮王诗文说话，只是客观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最后领导们要再商量一下如何处理，下周一公布。
夏石榴回到办公室，罗建问：“你怎么才回来？”
她大概说了一下午饭时发生的事。
罗建摇头，“女人真是爱攀比。”
夏石榴睨他，“你们不是也常常说谁谁又换新车了么？”
罗建：“说到车，你今天去驾校学的怎么样？”
夏石榴：“不怎么样，考试只能靠死记硬背了。”
罗建：“科目一可以死记硬背，科目二还是得好好学！”
“再说吧。”夏石榴打开电脑，查看公司的设计合同。
罗建站在后面看了看，“那个宇文要签合同了？”
“我也不确定，先准备着。”夏石榴说着把金桐路的信息敲进合同里。
罗建抱着手臂看她打印完，“再帮我录入一份合同。”
夏石榴打开文档，根据罗建说的又敲了一份。
罗建从打印机那拿了两份合同扔在夏石榴面前，“都是你的。”
夏石榴看着罗建，那份合同的地址她都没听过，怎么是她的？
“我亲戚的朋友的房子，我不想做，给你了。”罗建用惯用的姿势坐在沙发里玩手机。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单子太可怜了？”
“是因为那单子太小了，我不想做，给别人还不如给你。”
夏石榴有些难为情，“给你添麻烦了。”
罗建显然是在玩游戏，猛点了一会手机屏幕，然后抬头，“不麻烦，收到钱请我吃火锅就行。”
夏石榴：“没问题。”
罗建：“按合同上的电话联系业主下周来签合同吧。”
夏石榴出去联系了罗建亲戚的朋友之后，心情畅快，总算有个真正的单子了！
之后几天，夏石榴接连去驾校刷时间、上课。
周一上课回来，听王诗文说跟她吵架的女设计师被调到分店了，夏石榴替她松了一口气。
“可是，”王诗文情绪也不高，“我被罚一个月不给分单子。”
“一个月而已，”夏石榴安慰她，“再说了，也许有客户自选呢！”
王诗文叹气，“一个月没单子我倒是无所谓，好歹算是留在总店了，只是我师傅把我数落了一顿。真想赶快过了这俩月，再也不受他管。”
本来夏石榴还想跟她分享一下罗建给了她一个单子的事，听了这话，她半个字没敢提。
“你看罗工人多好，还把自己的单子给你。”王诗文一脸羡慕。
夏石榴有些意外，“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你就知道了？”
“嗯，听秦静说的。”
“秦静？”
－
周二夏石榴又去驾校刷了半天课，就等着背题考试了。
周三上午，罗建亲戚的朋友，沈先生夫妇来签了合同，交了设计费。
夏石榴内心一阵鼓舞，但一想到宇文说下午来签合同，她心情又复杂起来。
虽然她已经准备好了合同，但并没有把握他真的会来签，也怕签完之后他还是像现在一样拖着进度、耗自己时间。
下午夏石榴陪王诗文买饮料回来，就见宇文在办公室前的沙发上坐着。
宇文见到夏石榴，站起来摆摆手。
“那就是金桐路的客户？”王诗文面带笑容的看着宇文，低声夏石榴。
“嗯。”
“加油签下来！”王诗文说着转回自己的办公室。
“宇文先生，里面请。”夏石榴推开办公室的门。
宇文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笑笑，移步进去。
夏石榴进去拿杯子泡茶，宇文握拳用指背支着脑袋，看夏石榴将一个细长的玻璃杯放在他面前。
“先签合同吧。”宇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签字笔。
夏石榴把桌子上准备好的合同推到他跟前。
宇文翻了几下，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拿着合同问：“然后呢？”
“交设计费。”
“哦。夏小姐，”宇文若有所思，“交设计费之前，我可以约你出去玩么？”
夏石榴觉得自己隐约的不安感在这应验了，她捏着手指一字一句的说：“宇文泽，想找乐子的话，你挑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