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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亥的目光从刀身上移，他看着江耀，眼里充斥着不甘的死志和……一丝悲哀。
江耀突然抬头看着天空，人与诡的斗争，江耀突然分不清，他的选择是不是仍然是诡园的算计之一。
看着那铺满天空的星光，很美，却是肉眼所见的虚假。
长久的沉默后，江耀突然扔了刀，他摸了摸熊头，长呼一口气，看着对面的蒋亥。
“你说得对，诡园是人与诡的斗争，人类不能自相残杀，那样，才是小丑。”
蒋亥愣住了，“你——”
江耀向他走近，“我给你一次机会，动手吧。”
人就在面前，生死就这一瞬，蒋亥却没有动作，他看着江耀，眼里是不理解，是茫然，是愤怒。
“你什么意思？用你的命换我苟活吗？我不需要，把刀拿起来。”
江耀看着他，慢慢皱起了眉，“你好像有什么误解，我杀你你一定会死。”
但你杀我，却不一定。
这是江耀灵魂深处的信任，对自己的信任。
但江耀的想法蒋亥是理解不了的，他不仅不理解，还更生气了，“你杀我我会死，我杀你你不会死？怎么的你阎王爷亲戚啊？！”
江耀眨眨眼，“你废话那么多呢？杀不杀的？”
“不杀！”
蒋亥急眼了，“啪”地把刀扔地上，指着江耀，“你别死之前还侮辱我一回，可杀不可辱！”
江耀看着地上的刀，神色扭曲，“你是不是有病？”
不让你杀，你追着我杀，让你杀了，你他妈说我侮辱你？？？
蒋亥看着江耀，突然推开他，大步向前走。
江耀回头喊他，“蒋亥，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蒋亥停下脚步，许久，他回头，“你是那个毁了疯人院副本的江耀是吗？”
江耀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对，怎么了？”
蒋亥点点头，“没怎么，以后，多干点这种事，造福人类。”
说完，蒋亥就要走。
江耀更奇怪了，“你不是很想要我的诅咒物吗？你杀了我，我的诅咒物就是你的了，为什么不动手？！”
蒋亥没有理他，大步离开。
他的行为让江耀摸不着头脑，迷糊地转身离开，没有了威胁，江耀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一侧的霓虹璀璨和另一侧的黑色静谧形成对比。
他走在中间，一半融于黑暗，一半又被璀璨照亮。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江耀抱着小熊发呆，身边突然传来动静，江耀回神一看，看清来人，他脸色微变，立刻站了起来。
“季韵！”
季韵是跑过来的，她什么都没说，匆匆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喘大气。
江耀后退两步，盯着季韵看，事已至此，诡异是谁不言而喻。
季韵调整过来后，她微喘着气和江耀说话，“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甩掉王瑶，也多亏她没想杀我，不然还要花费更多力气。”
“那么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季韵笑着，“我都快把这片区域跑了一遍，最后就往这跑了，我也没想到你在这。”
江耀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她。
季韵假装不知道，她站起来左右看了看，“这附近安全吗？我一直没看见蒋亥，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
季韵皱眉，她眼神一转，从身后拿出电击枪，举起晃了晃，“我搞到了这个，怎么样，厉害吧，我觉得我们可以适当反击，你说呢？”
“然后？”
“徐毅已经被我杀了，还有蒋亥和王瑶，蒋亥之前受了伤，比王瑶好杀，先去追杀蒋亥如何？”
江耀“啧”了一声，“杀了蒋亥，然后你和王瑶来杀我，这样你们姐妹美美脱身是吧？”
季韵向他靠近两步，真诚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我知道你把药剂带走了，我现在一心只想跟着你，不会对你有任何算计。”
“给我一个杀蒋亥的理由。”
“他之前想杀你啊！今晚最有威胁的就是他！”
江耀看了一会，转身就走。
季韵懵了，出声喊道：“江耀！”
江耀停下脚步回头，“有屁快放。”
“你确定不跟我去杀蒋亥？！”
江耀嗤笑，“滚蛋。”
季韵看着江耀突如其来的厌烦，她瞬间明白了，脸上的焦急消失，整个人忽然变得阴森起来。
“你怎么发现的？”
江耀看着她忽然转变的气质，突然不想走了，他想看看诡异什么样。
“当你不知道提示的时候。”
季韵疑惑地皱眉，“什么？什么提示？我明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求生者有一次全局提示，熊猛知道，你却不知道，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季韵回想，表情突然凝固，“你竟然在胡同那里就开始怀疑我了？！”
江耀点头。
季韵气息不匀，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早就暴露了，“江耀，你果然很聪明，呵。”
季韵的气质一点点转变，仅仅十几秒，她身上的淡雅和活力就变成了阴鸷鬼森。
季韵开始解上衣扣子，就在大街上，她将上衣脱光只剩一件运动背心，她看着江耀，忽然把头发拢到胸前，然后整个人转了过去。
季韵的背后，纹着一个图案，血色太阳，太阳中心，还有一只折翼的蝴蝶。
片刻，季韵转过了身面对江耀，她什么都没说，抽出匕首，当着江耀的面，一点，一点，割开喉咙。
江耀呼吸攥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鲜血喷洒而出，只是这血，却和常人不同，浓郁的血中蠕动着成片的白色绒毛，这些绒毛和血液一起溅洒出来。
季韵突然失去力气摔在地上，她梗着脖子，似乎为了让江耀看清楚。
季韵的气息越来越弱，就在江耀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她的脖子竟然开始愈合了！
一点一点，就像被割开那样，她的脖子像是摁了倒放键，几个呼吸之后，完全闭合，没有一丝痕迹，只有残留的血迹证明刚才的事情。
而季韵，脸色红润，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江耀的双脚似乎被钉在地上了，他一动不动，双眸紧锁在季韵身上。
“你想说什么？”
季韵微微一笑，“这个能力，是教皇赐予的，是——护法才有的能力。”
江耀没说话。
季韵捡起地上的衣服，漫不经心地开口。
“在外面玩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