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越歌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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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温子儒一把拉起左歌,“抱歉,我们先走一步。”

    一个又一个突如其来的大浪拍的左歌魂飞魄散,脑海里八百个逃离的借口,被温子儒一句简单简单解锁。

    左歌木讷地任由他拉着走,包厢旋即关上的门阻隔了叶瑜“你们去哪里。。”的尾音,也让藏留在“终于逃出封闭空间”的欣喜豁然清醒:正像个逃了学的孩子被大人不情不愿的牵着回家。

    大厅的食客也注意到了这有趣的一幕,纷纷抛来饶有趣味的眼光,“温子儒”“温子儒”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引的向来“不理窗外事,一心只想做自己”的左歌,不禁有些好奇眼前的这个男人。

    夜已是极深了,走出了弄堂,才遇见几个稀稀拉拉往学校赶的学子。初冬的冷风,带着南方独有潮湿,寒意可以透过露出的小块肌肤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因为拥挤嘈杂的环境而扰乱的思绪,被冷风吹的烟消云散。左歌很快恢复清醒,抽回被紧握的手腕,“谢谢。”

    温子儒饶有兴趣的望着她,“谢什么?”

    左歌别开视线,快步向公交站走去,“谢谢帮我朋友找房子。”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可以像星辰一样闪亮、一样吸引人向往探索。

    “左歌,你去干吗?”

    温子儒带她出来,难道不是同样认为聚餐太过无聊,不如回家好好利用休息日养精蓄锐?或者是有跟自己一样饱含羞恼愧疚这样不得以的理由?

    “会宿舍。”

    “左歌,难道你就不愿意陪我走走么?”

    左歌错愕不语。

    左歌总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如若累及他人,必定是需要请求或请问。

    这样无前因无后果的问句,叫人如何回答?

    沉凝半晌,左歌抛出一句,“你想走走么?”

    “想啊。”温子儒不假思索,又解释道:“既然到了母校,总该进去走走,何况离开了四年,也不知起了些什么变化!”

    左歌走下站台,向H大方向走去,“倒也没什么变化,设施更完备了些。”

    左歌不大喜欢这校区,全新的建筑,跟市区的商业街一样的墙体玻璃,大抵少了些历史沉淀,缺了些H城应有的古典韵味。

    林荫(树)道,只有孤寂的冬风和偶尔骑自行车奔赶的学子。

    路东拉长两个原本毫不相干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暧昧缠绵。

    左歌静静的快走几步,努力想两个人的影子一般高大,始终不得。又努力想快些走完漫长的道路,好让忙了整天的温子儒可以早些回去休息,始终走不完。

    “左歌,你是不是不认识路?”温子儒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被发现了,左歌有些尴尬,“是啊。”

    “四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你熟悉学校。看来你能忘记我这个与你同生共死的恩人也不出奇啊!”

    他的打趣,让左歌有些明白斯文绅士的温子儒会与玩世不恭的李木熙、骨子里桀骜不驯的稳重钱好清为友。

    左歌没好气的回问:“有吗?”

    “当然。”温子儒似乎被她难得带有语气的词鼓励,一抹微笑愈发的温暖,“你是不是藏藏在学校迷路?”

    “有叶瑜在,很难会迷路。”

    “怎么,怨我没有主动带路?”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会带着我乱窜!”

    “那么,是怨我没有带着你乱窜?”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左歌大惊,明明印象中落落大方、风度十足的人,怎么忽然会这般刁难她,毫无预警地掉入了他的陷阱。

    温子儒忽然站在她的身前,一本正经挡住去路,眼中光浮流动“那是什么意思?”

    左歌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我的意思是,是、是平时我都是跟着他走,现在,对不起,害你跟着我走错路。。你等会,我问下路。”

    左歌低着头遮掩凌乱的呼吸,胡乱的在大包里摸索手机。没弄明白为什么会慌乱,心跳紊乱的像刚跑完千米测试。

    温子儒接过她的包,拉起口子广开的拉链。一把抓起左歌的手,“为什么你不问身边这个认识路的人?”

    “........”

    对啊!明明左歌才是那个答应陪他逛校园的人,明明应该是他带路的。为什么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只认识食堂教室的人在这乱逛?

    左歌想抽回被拉着的手。

    “别动,我怕你走丢了,叶瑜回头找我要人怎么办?”取笑的语气像极了玩世不恭的李木熙,声音却软棉舒适的多。

    “我跟着你就好。”

    “那不行,你腿太短,很难跟的上。”

    “我能跟上。”

    话语一出,左歌后悔不已。这可真的是小孩子的赌气的模样。

    “那也不行,我得负责。”

    “......”

    左歌徒劳无功的几番挣扎,成功吸引了寥寥经过几人的目光,羞的左歌快将脑袋塞入胸腔。

    左歌想说几句过分的话,以达到他放手的目的。绞尽脑汁,灵光乍现,“你这个流氓!”

    温子儒一本正经的望着她,目光澄澈,“哦?我怎么流氓了?”

    “......”

    左歌突然一脚踹到他的小腿了,作势要跑。

    温子儒并没有因为吃痛而放手。手,仍旧被牢牢的握在手心。他慢慢地靠近左歌,眼睛闪烁着靓丽的色彩,纯净、深情的面庞,缓缓地说:“左歌,我不想放手。四年前,我就想在校园里牵着你的手,漫步在林***四年前,我就想牵着你的手在启真湖沐浴冬日的阳光。四年前,我就想紧紧的握着你的手放在心房。左歌,让我一直牵着,好吗?”

    温暖的呼吸,在寒冷是夜里,凝结成水汽,朦胧了左歌的双眼。震惊,更多的是恐慌,左歌还没有做好生命中有他人相伴的准备,“不,不好。”

    果断的拒绝,空气瞬间僵硬。失望,没落,伤心,一股脑儿涌现在温子儒温润的脸庞,他声音嘶哑,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

    “一个人挺好的。”

    “那,左歌,可以给我机会让你慢慢了解我吗?”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

    “不,左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拒绝是女人是权力,但是追求是男人是权力。我们可以试着了解彼此,当然女人有随意决定结果的权力。”

    诚恳公平的话语,左歌慢慢放松紧绷的神经。她并不讨厌他,甚至欣赏他绅士的男性左派,也因为他英俊挺拔的身姿和温和如曦的眼眸有一丝心神恍惚。

    “我会好好使用女人的权力。”

    左歌的回答,让温子儒眉头舒展,“期间,你不能任性阻止我对你的好,这有碍我的权力使用。”

    “但,不能像现在这样。”左歌动了动已经被捂的发烫的手指。

    “不,今天不行。作为男人,有必要让身边的女人收到照顾。”说着,牵着左歌另一只手塞入自己的大毛衣口袋。

    左歌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矮极了,两个手统统在温子儒是口袋,像极了冬天里相互依偎取暖的情侣。

    “你在这样,我将使用女人权力,裁定‘以后对你敬而远之’”

    温子儒快速松开双手,“那你得保证‘以后绝对将自己包的暖暖的’”

    “好!”

    “还有,你得保证‘以后跟我说话的句子长度,必须超过对叶瑜说的’”

    “不能保证。”

    “难道我们的关系将会不如你跟叶瑜的?”

    “他是我朋友。”

    “那,我们就不是朝向朋友发展,对不对?”

    温子儒好像得到了莫大的鼓励,语速快了三个节拍以上。

    左歌向来惜字如金。大抵是不善与人交流,简而明了的话语,到了他人口中,常常深远意长。其次不说话往往能达到最佳安静效果。

    现在,恐怕是遇到了死对头!明明是跟叶瑜是朋友话多正常,跟他不熟没话好说的意思。他却理解成另一种意思。

    “我们先得成为朋友。”

    “不行,绝对不行。有叶瑜这个对手,我岂不是输定了。”

    真是好气的不行,一本正经、成熟稳重的人怎么会这般死缠烂打!果真是应了那句:爱情,令人盲目。

    “今天到此为止!”

    “左歌,我能申请插队么?”

    “他是我朋友。”

    左歌留下这句,自己先走了。温子儒很快追上左顾右盼认路的左歌。

    林、***枯黄的树叶,飘过头顶,冬天真的来了。拉长的两个背影相互纠缠在身后,无视寒意,暧昧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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