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前世?来世?

东凰欲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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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酥酥:为救吾君误终身,此生一别,天人长诀

    朱唇皓齿,凤冠霞帔,我盛装待嫁,新郎却不是你。

    迎新队伍浩浩汤汤,八抬大轿雕龙刻凤,彰显新郎的尊贵身份。上轿前,你来我闺房,摒退左右,一如既往轻抚我额边秀发,笑意吟吟道,

    “我家酥酥,穿上嫁衣,果然好看。”

    我却强忍心中酸楚抬头打量你,你喜气洋洋,精神正好,但是正值盛年的你,一夜之间,却生出两缕霜发,明明晃从两鬓梳向脑后。

    见我沉默不语,你却继续玩笑,“看为师的新造型怎样?万般青丝,两缕白发,为师给它取名叫墨里踏雪,如何?”

    我勉强一笑,却依旧心痛得难以说话,你又安慰道,“为师老了,酥酥却越发风华正茂,你与世子两情相悦,此番嫁得如意郎君,为师祝你儿孙满堂,福寿盈天。”

    好一个儿孙满堂,好一个福寿盈天。

    我强忍着泪花可怜巴巴将你望着,透过眼中雾气,我竟仿佛看见你的眼也蒙了雾。

    只是彼时的我,心乱如麻,已经分不清,那雾气是我的泪,还是你的泪,抑或,是我们的泪。

    只要你说一句,说一句心中有我,我便可不嫁。

    纵然我为仙,你为凡。

    纵然你魔毒深中,我就是拼了堕仙的宿命,也要将你救起。

    纵然不能救起,我也要与你厮守余生,哪怕三天?五天?待到你毒发,我便也自戕随你去了,一同堕入六道轮回,生生世世追随着你。

    然而你没有。

    你不会。

    你只会祝我儿孙满堂,福寿盈天。

    我原以为,不周山下的日日夜夜,你对我的情意,已经超越了师徒。

    我原以为,妩仙泉的那夜肌肤相亲,并不全然是媚魂术的功效使然。那媚魂术,你让我使给你看,我便使了,却不想你万年修为,竟抵不住小小凤凰的媚魂,竟与我终夜云雨。我清楚地记得,天亮时分,你伏在我耳边说,“为师的万年修为,为你散了又如何?”

    我原以为,你对我突然的冷淡,只是因为师徒名分,是害羞,抑或逃避?

    直到她的出现,我才知道,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

    也罢。

    我误解了你,却不曾误解自己。

    那就让我以身相许,去换得那天元化劫丹,彻底医好你的魔毒。

    你祝我儿孙满堂,我祝你双宿双飞。

    你祝我福寿盈天,我祝你长命百岁。

    只是你的人生中,将不再有我。

    (二)霄碧:妾劫君扛冲我来,为师所爱,唯有酥酥

    不周山下初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

    五载冬去春来,彼时山脚下受了伤奄奄一息的小凤凰,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纵我有万年道行,你却是天生仙胎,哪里需要我一个凡人指点。我不过存了自私的心思,只因你所修行的媚魂术乃是男女双修之法,我不舍得让那些凡夫俗子染指于你,这才终日耗着自己的修为,小心护你修行。

    我怎会不知,终有一日,你是要飞升回到仙界的。

    我又怎会不知,纵然我耗尽了自己的万年修为,也供不起你飞升所需的神力。

    所以这五年虚耗,不过是一场飞蛾扑火的强撑。

    那又如何?

    能护得你一日,为师便要护得你一日。

    只是那一夜,妩仙湖边,你的倩影御风而过,为师终究没能忍住。

    就算彼时为师已经为你散去大半修为,但小小媚魂,为师还挡得住。

    只不过,挡得住媚魂,却挡不住自己的心。

    那一夜,汹涌爱火,将你我淹没。

    只是为师万万没有想到,开启了你的媚魂,便开启了你的天劫。

    历了这一劫,你遍可以飞升仙界,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可是这一劫,竟是如此凶险,凭你的修为,十有八九,是要灰飞烟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虽为一介凡人,但为了心中所爱,又何尝不可渡天劫?

    凡人渡天劫,后果可想而知。

    我只愿魂飞魄散时,你是笑着的。

    笑着忘记我。

    那一夜,你虽娇羞闪躲,但朱唇微启,婉转轻吟间,想必也是快乐的?想必那春宵悱恻,也并不全然是媚魂术的功效。

    我这一生,若能得你半刻真心,便也足矣。

    直到看到你对世子的如花笑靥,我才明白,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也罢。

    魔毒也好,天劫也罢,都让为师替你承受了吧。

    世子生来仙胎,若能与你一同飞升,余生有他护你,我虽心痛,也犹自欣慰。

    是以为师冷落你,疏远你,假装有个她来隔绝你,并亲自成了你与世子的姻缘。

    出嫁那日,你的美让人心醉,也让为师心如刀割。

    别了,我的酥酥。

    今生今世,为师所爱,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