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挖挖墙脚

骆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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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阳光明媚,躺在床上的陈季,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惊醒。

    他皱着眉头忍着头痛,点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死气沉沉的声音:“大季季,我被开了,也被封杀了。”

    来电的是死党鸟哥。

    鸟哥本名叫林一凌,两人是邻居,从小一块玩耍,陈季比他小了两岁。“鸟哥”是陈季给取的外号,因为林一凌从小学习音乐,唱歌很好听,被夸为林间莺啼不过如此,于是演化为林中鸟。

    林一凌高中毕业后考上琴城艺术大学声乐系,目前是大四在读。他到了大三下学期才被沪海星路娱乐琴城分部签约。只是签约后一直坐冷板凳,没有出道机会。根据公司答复,新人太多,需要得等合适的机会。

    没想到机会没等到,自己的女友被翘了,他这才明白,他能被星路娱乐看中,其实是因为琴城分部的经纪人主管看上了他的女友。

    昨天下午林一凌找他哭诉。陈季人狠话不多,当即通知经纪人主管的老婆上门捉女干,掐着点带着林一凌把经纪人主管堵在了办公室里,随同对方老婆一起揍了一顿。把这件事定了性,又闹得公司人尽皆知。

    不过在捉女干大会上,陈季一头撞向经纪人鼻子时用力过猛,导致头疼不已。所以,昨晚他在林一凌公寓住下。林一凌签约后就自己租房,既适合自己的身份,又可以和女友搞事儿。

    次日一早,林一凌到了公司就被告知自己被解雇了。不到10点,林一凌就已经办完手续往回走。

    昨天一幕,解气是解气了,不过工作也丢了。好在公司选择私了,毕竟这种事不适合传出去,所以两人才躲过了免费食宿十五日游以及被开除学籍的结果。

    “我说鸟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破公司本来也没啥好待的,开了就开了,封杀就封杀,他们又不是光定菊,难不成他们的手可以伸到整个娱乐圈、文艺圈?”

    “你不懂,我等了一百二十九天出道的机会,谈了一年六个月零八天的恋爱,全破灭了。星路在圈里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以后圈内很难有公司会要我了。我以后毕业就失业了。全没了,全没了……”

    陈季不想听鸟哥叨叨,直击要害道:“多大点事,至于吗?不就是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和一个三观不合的公司嘛!你这叫做脱离苦海,迷途知返!

    “再说了,当年二楞苏还在演唱会后台打了托奶天王,闹得全国都知道他被戴帽子,过了几年不还照样翻红。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你啊,看开点……”

    “……”

    陈季乘胜追击:“年轻人就要有狂傲之气,该出手时就出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听听这首词:束缊宵行十里强。挑得诗囊,抛了衣囊。天寒路滑马蹄僵,元是王郎,来送刘郎。酒酣耳热说文章。惊倒邻墙,推倒胡床。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陈季不知道为何,想到了这首词,脱口而出,不知道是要劝说鸟哥,还是为自己的狂傲做注解。

    只是当他吟诵完一首词后,脑袋突然就像海绵体膨胀一样要炸开,浑身冷汗如同鲍鱼吐水一般喷涌而出,就连呼吸都觉得不通畅。

    陈季连忙起床,打开窗户,双手撑在大腿上弓着腰大口喘气,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缓解了。

    “你没事吧?”

    陈季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多了不少不属于自己过去20年的记忆,有的是碎片,有的是长年累月积淀。

    他来不及思考,连忙调整呼吸,道:“没事。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等你回来咱们喝一杯。没什么事是喝一杯解决不了的,不行的话就两杯。”

    挂了电话,他嘴巴不自主唱起自己刚念过的《一剪梅·束缊宵行十里强》。

    浅吟低唱之间,曲调意境悠远古朴,有着备受打压的壮志未酬和不甘屈服的疏狂和激愤,有着忧愤深沉、豪情激越,语气之间言谈雄豪,刚直无畏,直抒胸臆,情意传达顿挫跌宕,韵味恣意如放荡不羁的狂风。

    陈季呆住了,唱词之人不就是自己?但是陈季可以百分之两百确定这曲调、唱法,甚至发音方式,都不是自己会的。

    他试图去窥视那些记忆,突然感觉自己被卷入无边的绝望与遗憾之中。

    南宋末年,二甲进士陈绩春风得意地被编入翰林,但他不愿为权相贾似道所用,被安排在宫廷整理各类与中枢无关的文集。平日里只能整理文章词作,吟唱诗词,抚琴点茶,私下里勾栏听曲、习武遛马。

    记忆没有过多显示期间和后来的情况,一下子到了风雨飘摇的蒙古加剧入侵、朝廷权力更迭的末代。朝廷上下收拾细软逃亡至崖山,陈绩带着修订的孤本珍本跟随大军逃亡。

    他一路将书籍藏起,直到崖山,退无可退,只好望洋兴叹,最终随军作战。可是大势已去,陈绩百战浴血被俘,但他选择了自杀殉国。

    陈季感受着与自己姓名同音的古人的不甘、遗憾与绝望,但是无法了解更多的细节。只是战场的回忆里隐约身边还有一个女子,与他并肩作战,可是连她的模样都看不清。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从这种黑暗的情绪中脱离,陈季再度大口喘气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是被古代怨灵附身?被夺舍?被芯片植入?还是自己还没醒还在梦里?

    还有一种可能,是前世记忆苏醒……

    陈季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啸,纾解内心平添的苦闷与阴霾。

    “哐当”一声,卧室门一瞬间被推开了。

    一个长得挺帅气,穿着帅气时尚的复古范白色衬衣和黑色圆领内搭,搭配黑色西装长裤,带着一股青涩的成熟的小鲜肉,惊慌失措地冲到陈季面前。

    看到陈季对着窗户张开臂膀,并不是想象中的垂死挣扎,小鲜肉愣了:“大季季,你没事吧?”

    陈季没有回头,平静地说道:“没事,起床了伸个懒腰,嚎一嗓子练练气息。鸟哥,你气息乱了啊。”

    陈季言语淡然,其实脸色煞白,脚指头不断蜷缩,在地面抠出了三室一厅。只不过他相信,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管如何,气场必须hold住。

    小鲜肉就是鸟哥林一凌。他在刚才通话时感觉到陈季的不对劲,担心撞出了脑震荡,打了个车二十多分钟就回来了,只是开门声被陈季的仰天长啸声音盖住,所以他冲到卧室都没被发现。

    陈季二话不说,拉着林一凌到客厅喝酒。

    果然,刚才那一幕很快就被揭过去了,原谅帽的辐射度抢占了让人社死的高地。林一凌彻底迷失在酒精之中。

    酒入愁肠,化作……叨逼叨。

    “大季季,没了,全没了……星路站在经纪人那边封杀我,同行也会封杀我,圈里都知道我打人,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人的认为我没有艺德,以怨报恩,知道我为什么打人的认为我是个绿油油的大傻叉,这辈子全完了……”

    林一凌生无可恋地耷拉着肩膀,如同祥林嫂一般一边吹瓶一边叨逼叨叨逼叨,诉说着自己签约后坐冷板凳、如花女友背着自己做帽子、未来黑暗的前路,甚至还有,交不起房租……

    他本来就是个乖乖孩,心向阳光,另一种形容法就是遇到挫折逆来顺受,不是太懂反抗,出了事也是往肚子里咽,顶多叨逼叨一通。

    陈季早就举着手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过了一阵子才志得意满地关上录像功能,然后一个大逼兜子甩过去:“瞧瞧你这怂样,不就一个渣女,还有一个搞破鞋的娱乐公司,就把你整垮了?他们封杀你,咱们可以反过头来封杀他们啊!”

    林一凌抬起头,脑子迟钝地说道:“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封杀一个娱乐公司,呵呵,全是打嘴炮,都是打嘴炮啊……”

    陈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那就先不说封杀谁,咱们挖挖墙脚总可以吧。”

    林一凌愣愣地看着陈季,在炎热的夏天里,总感觉身上突然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