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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他，至少看过他的照片。
橘雾月再次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个白衣中年男人，十分肯定的想到。
不过自己确实想不起来这种熟悉感来自哪段记忆了。
“包涵什么？我可没有把卒子的冒犯放在心里。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陈先生的全名，你该不会连名字都不舍得告诉我吧？”
橘雾月故作高傲，实则试探的问道。
“很不巧，被您说中了。其实一个名字对我和您都没有意义，正如大家长的面容对您来说也没有意义一样。”中年男人微笑着说，彬彬有礼的像个假人。
橘雾月的脸色冰冷下来：“那请回吧，我可不想跟如此无诚意的人做什么盟友。”
“诚意是相对的。大家长非要有一个名号来指代我，那可以叫我陈墨，陈胡公的陈，子墨子的墨。”
陈墨向橘雾月摊开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手面朝上，表示自己真的说了实话。
“虽然这是我很久之前用的一个名字，而且现在被我转送给了一个孩子用作她的姓名前缀，不过这个名字本身对我意义很重大。”
“墨?啧，和你完全不搭啊……”
橘雾月看着对方一身白衣，由不得感叹了一声。
“表面颜色上的黑和白没有意义。”
陈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这里才是分辨的所在。”
橘雾月暗自咧嘴，心想自己难道是碰到一个思想家了？
不过从对方嘴里扣出一些关键信息，已经达到试探的目的了，他便进入了正题：“你们大费周章的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里的青铜城?”
“正是。”陈墨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橘雾月还以为这个家伙会继续打机锋，没预料到对方这么坦荡的态度，不由一愣。
“你们找到入口了？”
橘雾月有些好奇，他是真的想知道这些人手里是不是有找尼伯龙根的方法。
“没有。”陈墨的回答依旧坦荡而直接，“进入神宫的时间未到，除了建造城池的龙王本人，谁也无法提前打开进入青铜城的大门。”
“那你们费劲找我干嘛？”橘雾月皱眉。
陈墨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青铜城并没有到打开的时候，但我们找到了陪着青铜城一起埋葬的祭祀大殿。”
“等等，祭祀殿是什么玩意儿？龙王还祭祀什么？不该是别人祭祀他吗？你是说……”
橘雾月想到了某个可能性，他突然觉得脑壳疼，好像隐隐明白了零号在飞机幻景里的隐喻。
当时他们从人类仰望的野心聊到龙皇尼德霍格的死亡，然后零号从冰桶里抽出一瓶龙皇的血递给他喝。
零号同样提到门没有打开的时候什么都得不到，但是他知道还有另一件东西在……
祭祀殿，龙皇之血，门打不开，另一件东西……
橘雾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底里翻腾，好像要被心底里的所有恐惧和黑暗都搅动起来一样。
这种感觉混合着线索揭明的明悟感，让千言万语都憋成了一句感叹：“卧槽！”
“……”
陈晓玲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敬佩这个男人敢在自己老板面前如此口吐直言的爽快……
“这种事情，你会舍得分享信息给我?”
橘雾月在感叹完后，心里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这次探路加探亲之路，会碰上这样的大事件。
但是他确切的知道，越大的秘密，也就越危险。
当然收益可能也越大这句话被橘雾月自然的无视掉了，他真没想自己能把龙皇嚼吧嚼吧给吃了，至少现在不敢想。
俗话说得好，被广泛传唱已经死掉的boss一般都不会死透，谁知道这位龙皇什么时候就揭棺而起说句“hello world”，然后来个灭世就是艺术，boom!
一切GG思密达。
“我们找到了大殿的入口，但是却没办法进去。连我们的秘密武器都无法打开它。”
陈墨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在说自己等人只是找到了一个撬不开的保险柜一样。
“只有纯正的高阶龙血才能打开它。这座被孤立在青铜城外的祭祀殿只为君主而开。”
橘雾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短匕，心想果然没安好心，原来是看上自己身上的血了。
鬼知道进一个大殿要放多少血，他这百来斤没准就被榨干了。
橘雾月的手按在炼金短匕上，出门在外，像菊一文字这种长刀长剑不方便随身携带，但是炼金匕首这种对混血种杀器，作为一个杀胚组织领导人，他是不可能不带的。
至于怎么过境，只能说办法总比规则多。
“我们想要跟大家长合作的原因就是这个。您有天照血清的原样，据我们评估，原样血的阶位足以打开大门。”陈墨补充道。
橘雾月心里哦了一声，原来是看上血清的原样血了。
也是，真正知道他身体异常的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寥寥数个人。
而知道他血统究竟是怎么来的，估计只有他自己本身。
“需要多少能打开?”
放的虽然不是自己血，橘雾月也心疼，毕竟这都是好材料啊。
“几毫升就够了。龙血锁只是一个检验手段，龙王还没有自残到每次进门都要割动脉的地步。”
见橘雾月口风松动，陈墨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现在就去?”橘雾月问。
“越快越好。”陈墨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实了。
…………
乌云遮掩住了夔门上空，天暗峻峻的。
奔腾的江水不知疲倦的轰隆作响，水面上，一艘驳船停在了江心。
橘雾月倚在船头就着打入水面的探照灯望去，如利剑似的灯光也只能照亮十米内的江水，更深处是一片空洞的漆黑。
一个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在驳船上忙碌着，坐在灯旁看被灯光引诱而来的江鱼的橘雾月就更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随手掰下一块老旧驳船上翘起的铁皮，砸向在灯光附近游曳的鱼儿。
他用极低的声音笑骂道：“看着亮就聚上来，急着找死啊。”
然后橘雾月看着一套套被搬上甲板的潜水服叹了一句：“千金之子不坐堂，坐堂就敢先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