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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年的第一天，阳光和空气似乎都有些不同。瑞尔神庙一大早就来了许多祭拜的百姓，热热闹闹地吵醒了打盹的林子轩和莫浅。
“身上感觉如何？”林子轩见到莫浅有些呆愣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相询。
“好像都是力气……”莫浅闻声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觉得似乎哪里不一样了。“那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呢？还有任如烟呢？”
林子轩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闷声说道：“走了。”
莫浅“哦”了一声，低头想了想，然后沟通了手腕的灵石手镯。她的灵镯在西域已属上乘，只是比传说中炼器大师夏尔丝的手笔差了点儿而已，但用来储物和沟通是全无障碍的。
桑疏的虚影出现在眼前，莫浅询问了一下对方具体的住址，便切断了精神联系。
当莫浅和林子轩进了城，赶到无念法师那所宅子的时候，叶离刚刚起床。这还是最近起得最晚的一次，因为凌晨才睡。
昨夜的岁末大典越到后来越是精彩，高手相搏肉身虽然也并不移动，但各种灵幻器竞相登场，让人眼花缭乱。直闹到午夜时分才算有了最终结果，而灵学院的奖励要到正月十五开学之后才能兑现。回到吴家时几人还很兴奋，讨论不止，桑家姐妹也暂时抛开了心头的阴云，与叶离和无念法师争辩起灵师与武师的长短。
桑疏是几人中起得最早的一个，因为莫浅灵石传讯之后，她就再也没能入睡。
素儿和桑疏一起将莫浅迎了进来，看到后面跟着的大高个，明显都楞了一下。不过在场所有人除了桑柔，对林子轩是个男人的事实接受得都很快。
“记得书中说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能生小孩？”桑柔是个没在学校上过学的孩子，她的教育是在桑洲这个几近于世外桃源的地方由家族自行开展的。事实上桑家的后人读的书非常驳杂，而且桑柔小时候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宝宝，经常把教她的族人问得山穷水尽哑口无言。
叶离她们其实也并不清楚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教科书上只是粗略介绍，史书上也只是重点描述某一事件的发生经过与结果，至于男女之间如何，男性与女性到底有何不同，大概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知道吧。
林子轩摸了摸鼻子，决定给这群女人做个常识普及。
“是的，你说的没错。男人身上有种物质，和女人身上的结合，就能孕育出孩子。”
“也就是说，有了男人，平民也能生小孩？”桑柔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书上说的是真的呢，眼前这个不太一样的自称男人的人类也承认了。
“嗯，你说的没错，”林子轩再次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银霜大陆繁衍后代依靠的是神河之水，但水性毒热，只有靠寒性灵力才能压制；所以你们只有灵师一族才能饮用神河水受孕，而平民不行。但是男人就不这么麻烦，无毒无害，平民贵族皆宜。只是，”说到这里，林子轩顿了一下，惹来桑柔的追问后才说：“造成神河降临男女分离局面的，也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为天下女子牺牲了自己的奇女子。
叶离明白了林子轩的意思，他是在说师父江岚！
“那是因为男女之间地位极度不平等，不少无辜女子变成男人的工具，才会有江皇后牺牲自己召唤神使降临的事情发生。”无念法师到现在才开口，却一语中的。
莫浅和桑氏姐妹只知有神河降临之事，却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以皱眉思索那段历史到底是怎么写的。素儿则眨着大眼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托着腮帮听得入神。
“这还不好办，弄平等了就行了呗！”这回说话的是莫浅，小公主当惯了的她，根本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难的。
“主子，不是我说，你自己还不能跟灵学院其他的灵师维持平等的关系呢。”桑疏情不自禁将真心话说了出来，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
莫浅瞪了桑疏一眼：“不说这个了！桑疏，那些护卫都到哪儿去了？”当时桑疏把她推到一边沙丘之下，冒充了她的身份之后引走了那些伏兵，混乱中所有的保镖护卫也被桑疏的袍子和敌兵的攻击给引走了，剩下她平安躲了过去。
“进了瑞尔城之后就让大家散入人群了，否则目标太大，那些追兵貌似也进了城。”保存实力等待机会，这是桑疏和桑柔都懂的道理。
莫浅点点头，桑疏比自己大，虽说对方是自己的随侍保镖，但好多时候她都采纳桑疏的意见来行事。这次的伏击到底是何人所为，一切都并不明朗，需要时间来调查。她已经跟自己的母亲和婆婆沟通过，岁末不归的事情也是需要解释的，她要敢消息全无的话西域大概会大乱了吧。
“你们都暂且住下，这些事情急不得；三天之后你们会有一场恶战，现在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吧！”无念法师为这群年轻人做了安排，便退回自己的卧室不知道做些什么，留下叶离等人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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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转眼过去，在这段时间里林子轩和叶离已经非常熟稔。
叶离从林子轩一次不小心吐露的情况中大体猜出了赤焰落神塔出现危机的问题，追问之下，林子轩只好偷偷对叶离说了冷无涯去救陆枫的事情。
叶离心头也有些沉重，责问为何冷无涯不知道使用月珠投影，那样起码可以保存一部分实力啊！
“你不知道，月珠投影必须要锁定对方的位置，否则是不可能实现的。”林子轩无奈叹息，摸了摸鼻子：“你以为冷无涯是冲动的人吗？他不可能投影到天赐王宫去，因为陆枫不可能是在那里出事。百分百是在途中，可是没有陆枫的精神联系，我们根本不能确定陆枫的具体位置。倒不如跟随通天雕去找，反而更容易找到。”
“可是那么危险的情况，冷无涯他……”叶离不敢想象。
“通天雕能逃出来，说明还是有希望的。陆枫擅长的是土元素，只要有土壤，他就有希望。只是这次很可能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通天雕拼着受伤冲出了重围来求救。”林子轩和冷无涯对陆枫都有信心，情况未明，自乱阵脚于事无补。
从那次讨论之后，叶离也没有再问。
莫浅的金元素初入经络，正在艰难地练习之中。叶离头上的凤钗被莫浅拿在手中把玩了良久，也没看出那个金灵圣徒是用了何种手法弄出这个凤钗来的。
“我推测，这个凤钗是段昊用铜币打造出来的，上面凝聚了金元素之力。”林子轩从莫浅手里拿过凤钗，用精神力探测了一下，确定这并不是什么金子。不过段昊居然还懂得用金钗来打动人家火灵圣女，倒真是让林子轩有些意外。在他看来，段昊当年就是个不解风情不知世事的避世王子，这些小手段更适合燕沙。
“还给我吧。”叶离伸手拿了过来，瞬间收入了灵石手镯。
“晚饭已经好了！姑姑招呼大家多吃点，吃完饭你们要出去打猎了哦！”素儿蹦蹦跳跳地进来，拉拉林子轩的袍襟。
“打猎？”
“姑姑是这么说的！”
林子轩和叶离他们拿到无念法师的小玉瓶时才明白为何叫做打猎——瓶中是桑洲附骨香果子的粉末，陷阱的诱饵。桑疏和桑柔身上的香气重新被中和遮掩了一次，用无念法师的话说，就是自己人绝不做饵，安全第一。
于是夜色刚刚铺展开的时刻，一行五人在素儿的注视下离开了宅子，朝北城旧神庙奔了过去。
“对了桑柔，差点忘了问你，那天的小偷你下了什么毒？”叶离突然想起了当时桑柔受伤时的情景，那时候只担心桑柔到底如何，把这茬儿都忘记了。
“没事儿，我像是那么狠毒的人吗？那是一种短时让人全身无力腹痛如绞的小毒，喝煮沸过的水就会慢慢好转。”桑柔撇撇嘴，也想起了那天自己借刀杀人之计的彻底失败。
“那群朝你要解药的人是？”
“她们才是真正的小偷首领，那些偷儿都是她们养的。”
“啊……”叶离忽然语塞，她在书上见过有关这类人的描写——她们不惜用各种手段去偷去骗那些资质不错的小孩子，然后用极其恶劣的训练手法来逼迫这些孩子学会偷盗的技巧，为她们去窃取财富。
再次回想当时那个苍老声音说出的话，那些冠冕堂皇的用词，顿感虚伪得令人恶心。
“就到这里怎么样？”桑柔突然发话，她是对这里最熟悉的人，算上这次来了三回了。
剩下的几人将四处查看了一番，这里在小山丘的背面，旧神庙在南面，四处的松柏长得还算茂密，怪石更多。林子轩点点头，弯腰捡起大小不等的石块，将那处最宽阔的平地围了一圈。莫浅灵力轻送，将玉瓶卷了进去；林子轩已然左三右一，进二退四，辗转从他布置的阵法中退了出来。
“好了，收好瓶子，我们等待猎物上门吧。”林子轩对几个女子笑笑，五人溜进了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