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天意难违

毛夕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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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天空微微亮了,再未合眼的沈笙,走出了房门,在那位夜班服务生异样眼神注视下,头也不抬的走出了酒店…

    这一天一夜,沈笙完完全全的折磨了包括了两个女人在内的三个“铁磁”,在之前发生完那件难以启齿的误会之后,妖怪何芳芳回到房间,穿上裙子,话也没留一句就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了沈笙的一颗粉碎得彻底的灵魂游荡在那个房间里,他怎么还有心思睡觉呢?

    走在蒙蒙亮的上海街头,一切都是宁静与安详的,这个城市中的所有人们,似乎知道受到如此重创的沈笙走在这里一样,都不愿出现打破这丝寂静…

    不知走了多久,穿着“上海滩欢迎您”的沈笙又回到了外滩上的停车场,来到了自己的吉普车前,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沈笙用力的踹着自己的车门!用拳头使劲击打着车窗!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台北京吉普车,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无论自己怎样折磨它!虐打它!它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而路人也没办法阻止他这种理所应当的发泄行为…

    “啪!”车窗终于碎了,在承受了这么多拳之后终于碎了,这也有如沈笙与妖精之间的婚姻一样,破碎的无法复原了,就包括妖怪何芳芳在内的三人关系,也在今天凌晨发生的无法解释的误会中变的支离破碎无法修复了…

    沈笙拉开了车门,坐在了那满是碎玻璃的座位上,他已经没有任何刺痛感了,因为他已经被这场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感情折磨得麻木了,沈笙打着了火,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径直向着黄埔江边的石栏上开去…

    已经绝望的沈笙本以为这一脚油门下去,自己终于可以对之前的29年做一个彻彻底底的了断!昔日的“何方神圣“组合也即将不复存在!

    这一刻在巨大的响声伴随下,吉普车不偏不正撞向了石栏…

    五天后的中午,市局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妖精何芳菲刚和同事在食堂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了自己放在办公桌的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提醒,她划开的屏幕锁,只见上面显示着:

    “信息来自:妖怪

    妖精,你听说了吗?沈笙出事了,现在人在拘留所里,有可能会被以酒后危险驾驶危害公共设施罪,被检察机关起诉,我现在已经为他找好了律师,但是我还希望,你能看在我们二十多年老同学的情份上,站在你目前的位置上帮帮他,从这事上也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想活了,要不是那根立在岸边的铁管子挡住了他的车,没准咱们现在就应该参加他的追悼会了!还有那天你见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闺蜜一场,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我想得到的话,七年前和他结婚的应该就是我了!你好好想想吧!先把他弄出来再说吧!”

    何芳菲放下了电话,看着屏幕上还没来得及换掉的她与沈笙的结婚照,照片上两人笑的那样开心,看上去那样甜蜜…

    发呆了许久的何芳菲,放下了手机,拿起了桌子上的办公电话…

    “喂?交警一大队吗?你们政委在不?我是市局刑侦何芳菲!哎!对!我想咨询点事…”何芳菲打着电话…

    一个月后的下午,上海市静安区拘留所门外,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DB11里面坐着大小姐何芳芳,带着墨镜焦急的望着拘留所禁闭的大铁门…

    这时,只听见“咣”的一声,大门中的小门开了走出了一个穿着“上海外滩欢迎您”老头衫的、看上去满脸胡子头发凌乱的衰小伙,随着小门紧接的一声“咣”,那个衰小伙模样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神僧”沈笙…

    何芳芳赶紧推开车门下了车,笑呵呵的看着眼前这位二十多年的老朋友,竟然落魄到如此下场,想死没死成,却在拘留所蹲了一个月…

    “嗨!帅哥!需要搭车不?”何芳芳仍旧这么调皮。

    “不需要!”一脸茫然的沈笙没有心思和她开玩笑,直接走到了副驾驶的那侧开门上了车。

    “哎!你这个人?你不说不需要吗?你还上车干嘛?”何芳芳一边开门上车一边嘴里念叨着。

    这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驶离了拘留所…

    “这次这事,多亏了妖精了,不然你老先生估计就得去看守所蹲两年了…”何芳芳开着车就交代了实情。

    “死我都不怕!我还会怕去蹲看守所?”沈笙望着车窗外面,缓慢的说。

    “嗨!你还真别说,认识你这么久,你还真就那天像个男人!先是来了个英雄救美,然后紧接着就英雄投江自尽了,你还别说,你要真死了,我还真得愧疚一辈子,救我的人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就一命呜呼了!哈哈!”何芳芳就是何芳芳,什么事到她嘴里都能变成单口相声。

    “省省吧你!还救美?你也能被称之为‘美’?你有我家…”沈笙刚想说,又突然又停下嘴,瞬间又向窗外望去…

    “哎?怎么不说了?还你家,现在指不定都成为谁家的小新娘小娇妻喽!”何芳芳不管那套,知道沈笙既然能从拘留所走出来,就肯定不会再因为之前的事再想不开自寻死路了…

    “爱谁谁!总之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沈笙也丝毫不让的回答。

    “呦呦呦!这么大酸味呢!看来我还得从新买瓶香水!这瓶香水时间长了,可能变成醋了!”何芳芳一边说一边把车上那瓶香奈儿香水扔出了窗外。

    “你也想学我进去呆两天是吗?你这叫危险驾驶,危害交通安全,你也想体验体验里面生活是吗?”沈笙拿自己打趣着何芳芳。

    “好啊!赶紧来抓我呀,能追得上老娘再说!”这时候,何芳芳又是一脚油门,只听见又是“嗷嗷”的一声,银灰色小跑车消失在马路上…

    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老板的店员们,看到沈笙走进来,全都上来打招呼:

    “老板,回来啦!老板好!”女店员们格外热情的打着招呼,虽然满脸胡须,头发蓬蓬的沈笙,还是依然透着骨子里面那从内到外的帅气…

    “嗯,你们好,我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等我休息休息,然后请大家吃饭!”从拘留所回来的沈笙似乎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与豪迈,在此之前,他在这些女孩子面前,就是一副清高、不屑的书生气模样,而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这个时隔一个多月后的沈笙更加多了些江湖气和男人味了!

    沈老板走上了二楼,看着之前被自己打烂的房间已经焕然一新了,心里有些奇怪?爸妈不是去法国度假了吗?然道突然回来了?不对啊,不可能啊,他们说要过完圣诞节才会回来呀,那是谁?难道是何芳菲?

    想到这里,他赶紧又跑下了楼梯,小声叫过来店长:

    “小王,你嫂子回来收拾的房间?”沈笙小声的说,生怕别人听到。

    “嫂子?哦~~不是不是!不是嫂子,是芳芳姐找人来收拾的,她说上面太旧了,正好趁你们都不在,就重新装修了一下,哥你没发现吗,咱们一楼店里也焕然一新了!”店长小王说完。

    沈笙这才抬起了头环视这店里每个角落,之前刚进屋,他属实不好意思看那些店员,所以也没在意,这一看才发现,店里的布置犹如从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店,变成了与国际接轨的大牌店铺了…

    “哦!是这样啊!好了你去忙吧,”说完,沈笙又跑上了二楼,脱掉了衣服,走进了浴室,开始享受那久违的家的新鲜感觉了…

    穿着浴衣走出浴室,他想找手机给妖怪打个电话,至少先表示下感谢呗,把自己的家和店铺装修成这样,自己属实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但是还是没有好到这种程度上…

    而沈笙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早在那天黄浦江边一场戏中就掉落在那里了,这时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用设计桌上的电话拨起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令他意外的是,电话竟然拨通了,听筒中传来“嘟~嘟~”忙音声…

    “喂?”沈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产生了幻觉和幻听,只觉得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熟悉…

    “呃~喂?”沈笙虽然觉得是,但是不敢肯定…

    “沈笙吧!”那边再次传来女人的声音,而这次沈笙确认电话的那边就是何芳菲的声音。

    “哦!是我!怎么电话在你那?”沈笙带着疑问。

    “你的电话被人家捡到了,人家当然首先用你的电话给我打了过来啦,就这样送到我这来了…”何芳菲亦如平常的说。

    “哦!这样啊!麻烦你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过去取一下。”沈笙也不敢多说别的,毕竟现在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嗯!行,那就今晚吧,我订好地方给你家里打电话!哎?对了!要不这样,你先在家里等着,我忙完后去接你!好了!先挂了!我这边忙!晚上见面再说!”没等沈笙再说什么,对方何芳菲已经做好决定并挂了电话…

    从来不吸烟的沈笙,打开了自己设计桌下面的抽屉,翻出了一盒熊猫,不太熟练的点起了烟卷,放在了嘴唇上,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双脚搭上了设计桌,点开了电脑…

    不知过了多久,水杯中的茶叶里面已经塞满了烟蒂,只听见楼下传来了女士高跟鞋“咚咚”的上楼声,沈笙以为是何芳菲来了,赶紧藏好了那只水杯,顺势放下了二郎腿…

    “干嘛呢?看成人小电影呢吧?让我看看?”沈笙没想到,上来的竟是女汉子何芳芳这只奇葩妖怪!

    “看你妹的小电影啊?我查查店里上个月的流水!”沈笙故作镇定的掩饰着自己的失望之情。

    “走吧!沈大掌柜!我说给你打个电话叫你来下来得了,妖精非让我上来看看你在干嘛!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从小到大就能指示我干这干那的!”何芳芳大声喊着,来到了沈笙的身后看着电脑屏幕…

    “哎!对了!妖怪!我正想找你呢,谢谢你啊!把我这从新收拾了一下,我刚回来的时候,以为我走错房间了呢!”沈笙赶紧用这种方式感谢着何芳芳。

    “不用,我爸正好跟一家装修公司有业务往来,说白了不用白不用,反正也不花我的钱,你不用客气!”何芳芳大大咧咧的说。

    其实沈笙心里明白,因为之前自己酒后向何芳芳吐露了不愿意回家的心声,因此何芳芳才会动用手中的资源给自己重新装修房子,这些一个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必需好好的感谢你一下,无论是装修,还是酒驾肇事的事,没有你我现在就像你说的那样还是出不来!”沈笙郑重其事的说!

    “哎!你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这么娘们似的墨迹啊?赶紧走,你家何芳菲在车里等着呢!”何芳芳还是没有改掉你家你家的口头语,毕竟已经根深蒂固的七个年头了,想一时半会改变属实很难!

    “好!走吧!”沈笙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了楼梯…

    两人走出店门,店员们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哎!这老板了好不容易单身了,这又来了个妖怪忙前跑后的,看来我们的‘唐僧’是摆脱不了那些‘妖精、妖怪’的纠缠了,咱们这些姐妹可什么时候才会有出头之日啊?”这时候店长小王把话接了过去。

    “那你也刚快取个外号吧,就叫‘人妖’好了,这样你就有机会了”听到这里,大家都跟着店长笑了起来…

    已经走出门外的沈笙,听到身后店里的笑声,又回头向店里望了望…

    “哎?你这人,赶紧走啊,老回头干嘛啊?人家妖精在车里等你呢!”何芳芳拍着沈笙的肩膀…

    “车在哪呢?”沈笙并没有看见何芳菲的白色小轿车。

    “这呢!这呢!”何芳芳拉开一辆墨绿色丰田越野车的后车门,让沈笙上车,

    沈笙上车之后发现,驾驶位置上坐着正是那天自称为何芳菲‘老公’的徐斌,而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自己的前妻妖精何芳菲…

    沈笙顿时心里不爽的泛起波澜了,还说我呢,这前脚刚离婚一个月,你们二位狗男女就名正言顺了是不?但是没等沈笙在心里骂完,驾驶位置上的徐斌笑着回头说话了:

    “你好!姐夫!上次的玩笑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和芳菲姐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是假扮夫妻,所以队里的那些臭小子总拿我们俩开玩笑,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今天正好就这机会,芳菲姐也在这,我必须把这件事说明白!”徐斌诚恳的向沈笙道着歉解释着,这时候没等何芳菲开口,沈笙紧接着把话接了过去!

    “没事兄弟,我还得感谢你呢!现在不用叫我姐夫了,咱俩就兄弟相称吧,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哥,喝酒啥的奉陪到底!”沈笙借着怨气说的一番话,瞬间把越野车中的气氛带向了尴尬…

    这时候本想说话的何芳菲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了,这时候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何芳芳赶紧救场:

    “嗨!对嘛!既然都是兄弟了,那赶紧开车吧,不说去吃饭吗?我都饿了!”

    这时候何芳菲转身扔给了坐在后座上面的沈笙一包东西,紧接着面无表情的说:

    “刚才徐斌托人把你的驾驶证要回来了,你那吉普车你就别想了,本身撞成那样,还被交警队扣了,也没必要再托关系要了,这里还有我那A4的车钥匙,反正我队里有车,我也用不上了,你拿着开吧,对了,电话也在里面。”何芳菲说着,沈笙已经打开了塑料档案袋,拿出了车钥匙递给了何芳菲,接着说:

    “车是我爸妈给你买的,你留着吧,我开不惯底盘低的车,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正好打算换车呢,对了妖怪,明天陪我去Jeep4S店看看,我这回提个牧马人,这下什么栏杆我都能撞开!哎?对了!徐斌!谢谢你啊,看来改天我真的要请你喝顿好酒,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开不了车了呢!幸亏有你帮忙啊!谢谢啦!兄弟!”沈笙这脑袋瓜不是白给的,毕竟也是传说中的小学班长啊,把这来来回回的话里有话,把这几个人都给维护住了唯独冷落了、奚落着何芳菲了,正如大家说说的那样吗车就好比自己的老婆,既然老婆都走了,换新车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那行吧,车我先收着,刚才队里打电话,有新任务,我正想给你俩说呢,我和徐斌得先走了,饭改天再吃吧!”何芳菲说。

    “芳菲姐,队里啥时候打的电话?我咋不知道?”这实在的徐斌脑袋瓜子还真不转个!

    “你是姐!还是我是姐?啥时候打的电话还得跟你老人家汇报是不?”何芳菲一边骂着徐斌一边用手敲打着徐斌的脑袋…

    “那行!工作要紧,你们忙,我和妖怪随便吃点去!”徐斌心里明镜一般的打开车门下了车,而何芳芳一边手指着何芳菲一边用眼睛瞪着她走下了越野车…

    两人望着远去的墨绿色丰田越野车,沈笙开口说话了:

    “走吧!何大小姐!想吃什么?我请你!”

    “这个死妖精,早知道这样我何苦在这浪费时间啊,这下可好,把老娘接来了放在这自己闪人了!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走路!你看我的脚…”何芳芳开始站在地上撒娇了。

    沈笙看着何芳芳那双白白的脚被那双紧紧的高跟鞋绑出了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