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真的是郡主

寸心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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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苏皇后已在映霞宫门前下了轿,不仅沈贵妃吃了一惊,就连宛湘宁也倍感讶异,忙带着郁青青迎了出去,挽着苏皇后的手臂走进了昌和殿,边道:“母后漏夜至此,倒是让女儿不安了。【≤八【≤八【≤读【≤书,.▽.o√”

    苏皇后侧眸看着她,轻轻笑着道:“我本也睡不着,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哪里能不立刻过来看看呢。”

    边说着,母女二人一同走进了昌和殿。

    沈贵妃突然安静下来,静静立在一旁,满面阴郁地看着裴满出运,恨恨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对吧!?你是与她们串通好了,故意来让我做你们的替罪羊!对吧!?”

    裴满出云抬眸看着她,又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应道:“娘娘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出云从来都是依娘娘的吩咐行事,哪里会故意陷害娘娘?”

    沈贵妃“呵呵呵”地冷笑了几声,便转开头去不再看她,侧眸见苏皇后已在宛湘宁的搀扶下在正中的主位上端坐好了,便缓缓地走了过去,直直跪倒在地,面无表情,道:“臣妾与皇后娘娘一同服侍皇上多年,脾气秉性皆是十分熟悉的,难道娘娘也相信臣妾是北辽的卧底吗?”

    苏皇后低眸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方叹了口气,道:“本宫相信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之事。”

    沈贵妃眸中满满的尽是绝望,缓缓低垂下了眸子,苦笑了几声,又问道:“那娘娘准备如何处置臣妾?”

    苏皇后应道:“这自然该是由皇上定夺的。”

    宛湘宁在一旁问了句:“父皇今日在哪里歇着?”

    苏皇后应道:“在和嫔那儿。”

    宛湘宁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就先别去吵他们了。”

    折腾了大半夜,众人都有些饿了,瑾兰、瑾芯借用了映霞宫的小厨房,略微做了些吃食,给大伙垫了垫肚子,又等了约麽半个时辰,天色便已蒙蒙亮了。到了卯时,苏皇后晓得乾德帝该起身上朝了,便命芳若去正德殿外候着,待陛下一下朝,便将他请到映霞宫里来。

    到了辰时,刚刚下朝的乾德帝便被芳若引着走进了映霞宫。

    刚进昌和殿,他便见苏皇后、宛湘宁安坐在明窗下的锦榻上,沈贵妃魂不守舍地跪坐在地上,裴满出云安静地垂首立在一旁,另还有几个宫女、宦官,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静悄悄地垂手而立,等待着主子们的吩咐,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挤在映霞宫里了?”

    苏皇后同宛湘宁起身行礼参拜,待乾德帝在锦榻上安坐之后,便将昨夜发生之事一字不落地对他讲了。乾德帝进门时本是笑意盈盈的,但越听到后面,面色便逐渐地阴沉下来,目光也变得阴翳起来了。

    沈贵妃胆战心惊地在一旁看着,双手在袖间紧握成拳。

    待苏皇后讲完,乾德帝面色一黑,猛地将小几上的茶盏拂落到了地上,又将手在小几上重重一拍,指着沈贵妃咬牙切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贵妃被唬的叫了一声,忙膝行至他的面前,哭喊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实在是冤枉啊!”

    乾德帝低眸看着她,猛地将她向外推开,怒道:“那你的意思,是皇后和公主,连同这北辽的女子一起设局害你了!?你倒是跟朕说说,她们这样做的目的是甚么?!”

    沈贵妃猛地扑倒在地上,一侧身子重重地拍在地上,生疼生疼的,直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宛俪宁晨起后,听宫女们说了昌和殿内发生的事情,来不及梳洗用膳,穿着寝衣便跑到了昌和殿,正巧见到沈贵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惊呼了一声,忙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转头看着乾德帝,软语央道:“父皇,就算母亲犯了过错,也请父皇看在夫妻之情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罢。”

    宛湘宁在一旁听了,双眸微眯,淡淡道:“二妹妹此话差矣,沈贵妃不过是个贵妃,若在寻常百姓家里,也只不过是个妾室,你怎可用‘夫妻之情’来讲?如此一来,你将我母后置于何地呀?”

    苏皇后闻言,轻轻地哼了一声,并未开言。

    宛俪宁听了,心内一慌,也顾不得许多,忙道:“是,是我说错了话,请母后与长姐莫怪,都是我的错!”

    乾德帝见了她,又想起方才苏皇后所言,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声好气地问道:“俪宁,朕且问你,前几日在御花园中,是你给了佳宁一碗乳酪吃的吗?”

    宛俪宁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应道:“正是。”

    沈贵妃在一旁听了大惊,忙唤道:“俪儿!”

    宛俪宁侧眸看去,却又被乾德帝的一声怒吼吓住了:“你给朕闭嘴!”

    沈贵妃不敢再开言,只侧眸看着宛俪宁,默默地流着眼泪。

    乾德帝又问宛俪宁:“那碗乳酪,是谁让你给佳宁的?”

    宛俪宁并不晓得那碗乳酪代表着甚么,只听乾德帝这样问,便据实回答道:“那日佳儿在御花园里顽,刚巧里映霞宫不远,儿臣本想出去陪她顽笑一会儿。母亲便端了那碗乳酪过来,说是小厨房新做好的,佳儿素爱这些香甜的吃食,让儿臣带去给佳儿尝一尝……”

    沈贵妃心内一慌,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宛俪宁见了,忙伸手过去扶她。

    乾德帝听了,冷冷笑了一声,指着她们母女,道:“你们两个!好啊…真是好啊!”

    沈贵妃闻言,忙直起身子,哭着道:“求皇上开恩,哪怕臣妾罪不可赦,可俪儿她是无辜的呀!她并不晓得臣妾所为之事!求皇上念在骨肉之情,千万饶了俪儿一条小命呀!”

    宛俪宁见她哭得凄惨说得苍凉,心里虽还是迷迷糊糊的,却也晓得事情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心内一急,眼泪亦滑落下来,从侧面抱住沈贵妃同她一起哭了起来。

    最终,乾德帝念在宛俪宁确实不知情,且心内尚念了一丝骨肉情分,只斥责了几句,便让她独自在映霞宫内闭门思过。沈贵妃罪无可恕,但乾德帝终究不想此事被外人知晓,便免了她的死罪,只将她打入了冷宫,至死方出。

    至于瑾蕙,虽也做错了事情,但毕竟没有亲手害过旁人,再加宛湘宁又为她求了几句情,也被免了死罪,被押入了尚方院。尚方院为犯错之太监、宫女服役的所在,虽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但吃些苦头却是在所难免的。瑾兰见瑾蕙被押走时,面上已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内亦是一阵酸楚,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而后,乾德帝侧眸睨了裴满出云一眼,并未开言。

    裴满出云会意,上前躬身一礼,道:“妾身自知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要杀要剐,皆听从陛下吩咐,绝无二话!”

    乾德帝冷哼了一声,道:“现在就想死了?还未到时候呢!”

    裴满出云不解,微微蹙着眉头,并未开言。

    乾德帝叹了口气,看着苏皇后,道:“还是你体贴,晓得不去吵朕的清梦,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识趣,深更半夜也要去敲朕的门。”

    苏皇后一怔,微微笑着问道:“臣妾倒不晓得,竟还有如此胆大之人。”

    乾德帝哼了一声,道:“自然是有的,朕也将他带过来了,”说罢,侧眸看着芳若,道:“去将林将军请进来罢。”

    “是,”芳若应声,福身一礼,转身去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便引着林正合走了进来。

    林正合快步上前,参拜了乾德帝后,又依次对苏皇后与宛湘宁行礼,然后方站起身来,垂首立在一旁。

    乾德帝见了,笑道:“昨晚还有胆子去敲朕的门,今儿到了这儿怎么就如此胆怯了?”

    林正合抬眸一笑,应道:“皇后娘娘与公主在此,微臣怎敢放肆。”

    乾德帝摆一摆手,道:“无妨,”说着,伸手一指裴满出云,又对林正合道:“你不是有话要问她吗?如今可以说了。”

    林正合垂眸应了声:“是。”

    裴满出云不解,侧眸看着林正合,轻声问道:“这位是……”

    林正合侧身凝视着她,缓缓道:“宣威将军林正合。”

    裴满出云一听,眸中一暗,面上的表情便冷了。

    林正合见了,轻轻一笑,道:“不知,在下在不在郡主的复仇计划之中呢?”

    裴满出云眸子一转,垂眸道:“将军何出此言?妾身不解。”

    林正合又笑,微微躬身,道:“先前,在下听闻宫里有位北辽郡主,心中还有些诧异,也不知那郡主是真是假。直到今日方知,倒还真的是位郡主,”他微微压低了声音,缓缓而道:“定南王府的小郡主……”

    裴满出云一惊,面容失色,满面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正合。

    宛湘宁曾听宛攸宁提起过定南王府的惨案,如今听林正合如此一说,更是唬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裴满出云,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