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愿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风雨小说网 www.44pq.io,最快更新快穿系统:超A宿主请别上最新章节!

    “我没有。”

    时逾白抿了下唇:“是它们要喝水。”

    阿烛哑然:“怎么这么幼稚。”

    她又没说要怪他。

    时逾白最近似乎越来越爱发呆。

    以前他更多是呆在控制中心,沉浸在数据核算。

    她去找他,他也不会抽身。

    顶多是把阿烛圈在怀里。

    把未婚妻当大型抱枕,手指不停,屏幕中的代码如潮水般来来去去。

    但现在不一样。

    他望着天边,总像是在望着什么出神。

    眸中神色复杂,糅合了无数情绪。

    “又下雨了。”

    青年没有接话,只是仰头看着山麓的那团黑。

    镜片将眸底的情绪冲成氤氲颜色。

    “我做了个梦。”

    时逾白低声说:“梦里我们曾经相爱过,但你离开了。”

    最后一句的三个字,像轻轻敲击在心灵。

    系统自投放世界,一直未传输位面剧情。

    这让阿烛的安慰无从开口。

    “那是个梦。”

    阿烛握住他的手:“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时逾白抿唇不语。

    “但愿吧。”

    他的眼神,像是北极的冰雪融化,碎裂成浮冰。

    -

    “即将到达芬尼索小镇。”

    导航的女音在夜色里显得尤为清晰。

    “您需不需要休息会儿?”

    助手面露担忧。

    霍尔院长摇头:“我睡不着。”

    工具流落在外,多一天就多一次危险。

    当年抽离记忆的设备不完善。

    使用之后,时逾白的记忆似乎半沉睡半清醒。

    霍尔院长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像是有什么在暗暗昭示。

    助手劝过,他不听,也就拿霍尔院长没辙了。

    但助手也一直有个问题想问。

    “为什么时博士又不继续参与您的研究了呢?”

    在露台的时候,助手就很想问了。

    “他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

    霍尔院长自始至终没有说那件事是什么,轻描淡写。

    “并且,感情牵绊了他。”

    抽离掉记忆,确实能帮助研究。

    但霍尔院长小看了人体脑细胞的本能。

    是时逾白在抗拒研究。

    当初加入九·二三。

    时逾白从来不是为了什么荣誉亦或者是名望。

    青年是为了救人。

    他想通过基因链免疫的改造。

    为曾经相爱的未婚妻找回记忆。

    在发觉这个技术无法挽回对方遗忘的记忆,有悖于国家大义时。

    时逾白差点把整个实验室都给毁了。

    那些实验体的漏出只是意外。

    如果没有当时的时逾白,或许末世还会晚一些。

    他也有错。

    所以学术疯子不需要情感。

    他只要绑在实验室里,就足够了。

    “我没做错。”

    霍尔院长喃喃,如自言自语:“为了科学,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助手想。

    霍尔院长是真的魔怔了。

    -

    “检测到目标好感度剧烈起伏。”

    “综合评定,主线任务任务:90.00%.”

    这往上长了一大截的韭菜。

    阿烛实在没有料想到。

    “他发疯了吗?”

    男朋友已经不是正常程度上的好感增加了。

    像是世界崩塌前,出现了bug.

    “未识别出错误问题。”

    系统给了否定回答:“请宿主积极完成主线任务,争取早日回家。”

    跟着又陷入了沉默。

    红光此起彼伏,她捕捉到警报声。

    在covi的提示音中眯眼:“怎么回事?”

    -

    “逾白,你是我遇见的,最聪明的学生。”

    “没了这部分记忆,你才能更好的投入训练。”

    隔离罩分开空气和柱状玻璃皿。

    机械已经连通,梦魇中的痛苦一点点从神经末梢开始蔓延。

    时逾白合上眼。

    似乎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肺部的空气好像也被一寸寸挤压,痛楚将要碾碎跳动的心脏。

    世界好像都静谧了下来。

    意识混沌。

    似乎在下雨,他耳边听到有人说话。

    “人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但人人都想成为我。”

    “领主不会放过我们的。”

    ……

    ……

    空气一下子灌入肺里,视线慢慢清明起来。

    那是芬尼索的夜。

    他摘下护目镜的时候,忽然发觉卧室里有人。

    “老师?”

    时逾白有点不太确定。

    木架的白玉兰舒展在黑夜,像柔软的云。

    毕国方回过头,手里却是一颗尚且带着血迹的眼珠子。

    圆滚滚的。

    但毕国方却不害怕,他像是捧着美味的食物。

    慢慢地咀嚼着,感受着每一寸眼睛软组织的爆开。

    看到最得意的学生,毕国方手指顿了下。

    他嘴边沾满了血,却极其缓慢地,牵起个笑。

    十分惊悚的画面。

    ……

    ……

    “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天堂吗?”

    阴天下的海面,颜色深深。

    少女的半条手臂垂在栏杆外,将身体重心靠在外边。

    海风吹乱了她的发,面部的线条不甚清晰。

    时逾白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明烛。

    不是阿烛,更不是他的未婚妻。

    像早几年前的旧照片,泛黄的书页由人一页页翻开。

    “我是唯物主义者。”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世界上没有天堂。”

    “我不管。没有天堂,那世界就是恶魔横行。”

    明烛的眼睛里盈满了难过。

    她远比现在的身形要纤瘦好多倍,几近风一吹就能吹散。

    “我想托天堂的神复制我的记忆。”

    明烛道,她望着很远的远方:“我不想忘记你。”

    十八岁的少女不愿忘记她的爱人。

    但天神也说不可能。

    极其罕见的病症降临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造物主的玩笑。

    可当她记忆一天天回溯,日渐模糊。

    所有人才发觉事情严重起来。

    “我已经获得九·二三的入职申请了。”

    少年时逾白揉了揉她的头:“等我回来,给你治病。”

    明烛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再后来就是现在。

    尖锐的忙音仿佛要刺穿耳膜。

    covi的声音不断地在重复错误。

    玻璃罩外的人手忙脚乱弄着控制面板。

    有了最高权限名录,阿烛完全有肆意妄为的权利。

    他在一片朦胧中睁眼。

    光明驱散黑暗。

    罩门下降,她急切地跑过来,甚至还打了几个趔趄。

    她扑进他的怀里,眼泪要烫出一个洞。

    “你是不是发疯?”

    阿烛哑着嗓子,双眸通红。

    时逾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有阴霾后的初霁。

    他弯下脊背,吻了吻她唇角。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烛不说话。

    俨然脸色不好:“为了恢复记忆,就发疯地把自己丢进玻璃罩里吗?”

    “没事了。”

    时逾白抱着他的月亮,笨拙地安慰她:“一切都好了。”

    我想起来了。

    我们曾许诺——

    倘若迷失长夜,一定铭记信仰。

    假若末世降临,世界尽头,一定不背弃。

    是他遗忘了那么久。

    让迟来的月亮受了那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