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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过去小半个月，身处西南的人对一周之前的那场滚滚天雷还是心有余悸。
但，余悸归余悸，世道还是乱了，人还是要生存的。
西南内部，一座末世前还算繁华的小城镇内，一个穿着靓丽的年轻男人正在发牢骚。
“这外面的空气也太差了，怎么可以差成这个样子……喂，你们别光顾着扫货啊，听我说两句，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喂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楚非淡路过他身边，稍微顿了一下，将他推开一些。“别挡着阿宁收东西，除非你往后不用吃这些——阿宁来，这里还有几袋大米。”
“太粗鲁了你们！”年轻男人愤愤的挥了挥拳头。
与玻璃缸里翻着死鱼眼的鱼互瞪的李苡铭思考了一会，犹豫着问一边仔细查看面包等物品保质期的宋程远，“远子，我好像记得粽子是不吃东西的吧？”
“啊？正常的粽子是吃血食的吧？”宋程远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
“可这只显然不正常啊。”用推车车了好几箱方便面过来的殷鸿致对忙的小脸煞白的程捷宁道：“方便面保质期长，多收点这个——累了就说，歇会继续。”
程捷宁点点头，将方便面一箱一箱收进空间里，又看了一眼几乎被他们扫荡一空的超市，才想到还有两个说是转转却不见踪影的两个人。“温二和她师兄呢？”
“不知道。”李苡铭放弃了与死鱼互瞪，悻悻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虽然世道变了，但干起强盗的活计还是觉得不对劲……温二肯定是看我们太不和谐了，躲出去了。”
“没办法，为生活所迫啊，总不能等着被饿死，起码要先活下来才能考虑别的。”离开了雪山的楚非淡倒是开始像个正常人了，他安慰跟着点头的宋程远和程捷宁，“要是你们心里不得劲，往后这些生活物资多了可以接济一下困难的人。”
五人小团体看了看全空了的架子，开始转战另一家超市。
就这样一家超市一家超市走下来，程捷宁经过升级已经扩大了起码两倍本的空间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被塞进了各种食物与衣服等东西，很快就满了。
“啊，丧尸。”就在五个人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扫荡的时候，红衣服男人出了声。
他们正走到街角路口，对面摇摇晃晃走来一只双眼暴凸指甲黑长的丧尸。
程捷宁忍了忍，娃娃脸上最终还是流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
“虽然这些丧尸曾经是这座小城的市民，但小半个月下来，相信死在它们手里的市民也不会少了。”楚非淡冷冷抬手，凝聚出一颗水球打向丧尸溃烂的皮肤。
原本见到新鲜血肉正激动的嗷嗷叫的丧尸立刻歪了歪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几人沉默的看着这只丧尸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心下都有些沉重。
“喂喂，你们在悲伤个什么劲儿？别弄得好像都没杀过人一样。”红衣服不满。
“就算有，也是罪大恶极的人。”李苡铭低声道。
“嗤，罪大恶极？”红衣服冷笑了一声，“什么是罪大恶极？不过是多数人给出的罪名而已，帽子随便戴，反正成王败寇，屠杀俘虏的事情再常见不过了。而且，哪怕罪大恶极，不也是你们的国人，你们的同胞吗？不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五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行了行了，摆出这幅脸给谁看。”红衣服看不过去，赶着五人往前走。“这世道就是这样，要么我吃了你，要么你杀了我，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你们不想死敌人就得死，丧尸不死还会害更多正常人，你们动手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纠结个什么劲儿。”
“虽然知道势不两立，但心里还是会难受。毕竟他们都不是恶人。”宋程远低声道。
“哎呀，你们就当这些人已经死了，尸变成了丧尸，不是活生生的人，该怎样就怎样，不行吗？”红衣服试图说服这几个一根筋的年轻人。
“但是……”
“没有但是。之前打那小粽子你们不是很起劲么？怎么就想不到人家几百年前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呢？现在在这里悲伤个什么劲儿？自责个什么劲儿？自虐个什么劲儿？”
“王祥，你不懂。”宋程远苦笑。
“好好好我不懂。”被随意更名改姓的大粽子重重叹了口气，“本王不和你们这群迂腐小生唧唧歪歪了，心烦。本王找本王的小凡凡去。”
五个人垂着头，权当他的话是耳边风。
王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随意选了个路口拐进去，将那几人丢在路边。
路边的几人心内怎样挣扎不提，温子凡和冷岚柯漫步在荒凉萧疏的街头倒还算轻松。
“毕竟末世前就是年关，多数人都回乡探亲过年了，这座小城空的差不多，现在到还算清静。”温子凡一边走一边随意挥手，将路边开门不开门的商店里的东西全都收进空间。
冷岚柯走在温子凡左边，看着她这般奢侈的乱收一气，倒也没什么意见，反正空间够大，哪怕温子凡突发奇想想把这颗星球收了都行。
“但是清静也只是相对而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糟心事永远不少。”走了几步，听见一家店面里突兀的嘈杂声，温子凡叹了口气，就要抬手，却被冷岚柯按住。
“你是妖花命格，不能沾血，尤其前几日刚引来浩大的天劫，这段时间尤其要注意。要动谁，我来。”冷岚柯握住温子凡有些偏凉的手腕，“是要结束下面那个苦难的一生还是上面那群罪恶的一世，杀一个还是一群，你说，我动手。”
温子凡动了动嘴唇，最终只能叹息着摇头。“算了吧，你手上也少沾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