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江湖浪子

瓘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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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阁后三人纷纷坐下,俊昇要了酒水,璟雯则为嬅雨要了茶点。

    阁楼中气氛优雅,淡淡弦音,丝丝渺渺。

    楚秦歌果然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玉手轻挑银弦,朱唇微张,歌声飘邈。

    几曲之后轩王竟是有了一些醉意,大概他也正是失意的时候,被父皇罚跪经三日,今年的这个年对他来说也将过得不似以往自在了。璟雯尚且是第一次听得楚秦歌的曲子,颇为投入。

    而嬅雨不是个特别爱曲之人,如果齐府还在,嬅雨或许会被培养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而现在对于一个在江湖漂泊多年的嬅雨来说,这样的音律实难品其中含义,或许她的那个江湖旧友会略知些。看着薄丝轻纱下,雕花栏宇间的楚秦歌,嬅雨心中荡起一种莫名的感触。

    酒过三巡,茶点也尽。璟雯见轩王俊桉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恬不知耻,也不是只知风花雪月,便对他少了几分厌恶。这一晚同桌共饮,两人倒是有点了亲兄妹的样子。

    此时嬅雨突然注意到,对面的那个厢阁中,一个江湖浪子般装束的男子正左拥右抱,喝得甚是酣畅淋漓。再细一看,此人的侧脸虽然被长长的秀发挡住,然鲜明的脸部线条着实像级了一个故人。再看举止,很显然随意间少有的一丝端庄,全是装出来的,他身上透露得更多的是江湖味道。

    嬅雨的眼神落到了他身边的两个女子身上,水性杨花般扑倒在男子的怀里,像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女子。沉香阁向来没有姑娘陪酒,嬅雨认定是这男子从窑子里找来的姑娘。

    再将眼神回到男子身上的时候,这一看,嬅雨差点没拿住手里的器皿,慌张地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璟雯和俊桉,见他们正彼此闲聊没有注意自己时常的反应,方咽下了口中的茶水,将器皿放下。

    此男子正斜着眼睛,嘴角上扬,坏笑的看着嬅雨,竟拿起来酒杯对着嬅雨的方向,稍稍一敬,举头喝下。然后重新回到淫·荡的状态当中,挑逗着身边的两个女子。

    嬅雨瞪着两个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整个人的神经刹那间完全紧绷。僵硬的转过身看着正在嬉笑当中的璟雯,愣是好一会儿方道:“璟雯,大概是这几****一直清静修养,反倒是对这暖阁中的靡靡之音,有了些许反感,我出去透透气,片刻即回。”

    璟雯回过头看着嬅雨,一脸潮红,吐着丝丝酒味,道:“外面寒气重,把披衣戴上,不许去太久了哦。”说罢,又转回头去,继续和俊桉嬉笑。

    嬅雨起身,步履悠悠,走出厢阁时,给了这个一身江湖风气的男子一个眼神,似在说‘你现在马上给我出来’。

    男子随后起身,推开了身边的两个陪酒的姑娘,跟着下楼了。

    沉香阁外的街面上依旧人流不断,嬅雨出来后拐了弯,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中停下。此时夜已近深,寒空中未有独月一轮,满月分外的透亮,加上远处的灯火,依稀还能分辨这静巷中嬅雨的身影。

    男子阔步而来,一头乌色长发,遮掉了半张脸颊,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凌有力的轮廓。一身惨青袍衣,不拘不束,微微飘拂。走近方才看清了脸庞,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看着嬅雨坏坏一笑,双手抱在胸前,晃着身体,道:“怎么,嫉妒啦,见我身边有了其他女人就安奈不住啦。”

    “严颂,不要胡闹。”嬅雨生气地票了男子一眼。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严颂,是嬅雨的江湖旧友,当年侥幸逃了出来的嬅雨,也多亏了严颂的相助。严颂是个孤儿,幼时靠耍些武艺赚些零碎的铜钱,算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后来遇见了嬅雨,见其可怜,也无亲人相伴,还受了伤,便一个馒头扮成两半和嬅雨同享。

    当年年幼无助的嬅雨就是这样认识的严颂,而年幼早熟的严颂是第一次除了自己的破旧物件之外,有了嬅雨这样一个包袱。以往靠武艺赚来的铜钱便不够两个人的用度了,两个孩子都算要强,也算命好。过了一段乞讨,睡大街,甚至偷盗的日子后,终于遇到了一对好心江湖夫妇,从此走上了江湖路。

    两个孩子跟着这对夫妇学了不少本领,算是告别了吃了这顿不知下顿在哪儿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夫妇一日上山后便没再回来,嬅雨和严颂在山中找了几天几夜都没找到任何踪影,只知那日夫妇二人说前去见一位故人,之后就没了音讯。

    无奈二人再次举目无亲,好在有了彼此,靠着夫妇剩下的一点遗产,隐居山林,苦练武艺。直到嬅雨易了容貌后,两人开始了叱咤风云,笑傲江湖的日子。

    眼下严颂也是将近三十而立的年纪了,江湖浪子的品性一直没改,不过为人仗义,对嬅雨一纸侠心义胆也从未变过。

    严颂看着嬅雨生气地模样,凑到嬅雨眼前,爽朗的一笑,道:“我哪有胡闹,你看看那皇帝老儿,后宫佳丽三千,我这儿才玩了两个,怎么能说胡闹呢。”

    嬅雨看着严颂一脸的没正经,转了话题,道:“那玉佩是怎么回事?”

    “什么玉佩?”

    “还问是什么玉佩,这么大的事不知道要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吗?”

    严颂歪着脑子想了想,道:“奥······你不就是想演出戏嘛,让他们怀疑是越国要行刺公主,岂不是显得更真些,你可是连命都搭上了。”严颂说最后一句话时,眉间闪过一丝不舍。

    “你知不知道,现在越王为了向大煜朝证实没有行刺公主,定要捉拿凶手,做个交代。连越国太子都被送来做了质子,越王定是要追查到底的。”嬅雨说话时稍稍压低了声音。

    “让他来抓好了。”严颂说话时,双手一张,表示无所畏惧。

    “你······”嬅雨伸手指了一下严颂。

    “你关心我啊,关心我就直说嘛,亲我一下也好啊。”严颂说罢,把脸凑到嬅雨眼前。

    嬅雨看他无赖的样,无奈地抬手在严颂伸过来的脸上摸了一下,顺势又推了开去。嬅雨自是了解严颂的,这般撒泼也不是第一次了,只得缓解了自己的情绪,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不到京城来的吗。”

    “今日是你的生辰,想来看看你。”严颂眼睦中透出些许温柔,又有些难为情,毕竟这是一句真心话,也希望嬅雨能听进去。

    嬅雨看着严颂,试图对上他故意回避的眼神,然后又垂下眼睦,吸了一口冷空气,道:“你知道,我回京是换了她人的身份回来的,你我不便有任何联系,至少现在不能。”

    严颂岂能不明白嬅雨的意思,这一路他是看着嬅雨长大,易容,重生。若说这世界上比祁王更了解嬅雨的就是严颂了,毕竟他比祁王多了和嬅雨相处的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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