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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
马六茫然问道：
“一二号扒手，在扒皮司的时间应该比我更久，他们的实力也更强，大人你为何不选他们当校尉？”
四号扒房，离隔壁的三间石室很近。
马六修炼心灵秘术时，早已对一二号扒手的实力有了解。
必然都在五道境之上！
扒皮司的人早已换了好几轮，唯有前两号房巍然不动。
雷鹏没有解释，只是说道：
“等你当了校尉，自然会明白我为何不选他们。”
马六无奈。
“大人，我可不可以不当这个校尉？”
扒皮校尉的工作并不轻松，只是寻找扒手这一项，就得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
雷鹏弄的那个屠宰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天赋杰出者少之又少。
开办这十余年，能冲到九号扒房的，一个都没有。
对普通人来讲，入道境就是天堑，二道境想都别想。
若高手这么容易培养，天底下哪还有那么多芸芸众生？
就拿名满大炎朝的葵仙宗来讲，二道境都能当核心弟子，掌教也不过四道境，那还是千年宗门的底蕴，只凭杀猪场的仨瓜俩枣，随便收点流民，就想培养出大高手，满足扒皮司所需，完全是白日做梦。
排名在九号之前的扒手，基本都是雷鹏出去搜寻的奇才，想方设法哄骗而来。
马六只想轻轻松松宰妖，过清闲日子。
让他肩负重任，管理十二个扒手的吃喝，分配妖魔时考虑众人的生死，扒手们之间也会勾心斗角，都需要他调和，光是想想，马六都头大了。
雷鹏摇头说：
“你不当，有的是人想当这个校尉，永安帝早想安插人手进来，但六子你要考虑清楚，一个好的上司，比找个贤惠媳妇都难，弄个浑人上来，整日刁难你，你还想有好日子过？”
“痴心妄想！”
雷校尉斜睨着老六，一副你小子不知好歹的神情。
“这……”
马六心中动摇，作为前世九九六的打工人，领导的难伺候他深有体会。
而眼前的雷校尉，绝对是百年难遇的好领导。
再想遇他这样的，确实难如登天。
老六询问起最关心的问题：
“大人，不知当了扒皮校尉，我还能否宰妖？”
雷鹏错愕，狐疑地打量起马六。
众人皆知，宰妖是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除去可以磨练意志，贪污些小器官，完成工作换取灵丹，基本没有好处。
扒皮司来来走走上千扒手，若不安排任务，从来没谁主动要求宰妖，马六是头一个。
苍蝇不叮无缝蛋，事出反常必有妖，雷鹏一寻思，把握住了一些脉络。
“六子，咱们俩合作这么多年，我贪了不少妖魔部件，你也吸了不少妖魔气血，每次送去你扒房的妖魔，宰杀完成，血肉总会有所萎缩，这么多年下来，你的嗜血魔功应当已登峰造极，但此功邪恶，总吸别人，不劳而获，还是少用的好。”
“不瞒大人。”
马六抱拳说道：
“我确实在修炼嗜血魔功，只因身怀先天肺痨，这么多年不再咳嗽，全靠吸收他人气血，若当了扒皮校尉，不能宰妖，只怕旧疾复发。”
“此事简单。”雷鹏提醒道：“你可是扒皮校尉，整个扒皮司你说了算，运来妖魔尸体，给他们分配之前，你自己先吸一顿便是。”
“这……”
马六呆了呆，忽然喜上心头，一拍自己后脑勺，直叫今天傻了逼，差点误了大事。
当扒手宰妖，每天只能吸一头妖魔。
做校尉，所有妖魔都能接触到，那还不得吸疯了？
每天十二头，简直开挂！
见老六心动，雷鹏接着说道：
“当扒手，上头有人管你，不可胡作非为，但若当了扒皮校尉，你上头只有一人，那便是府尹大人，但他老人家是闲云野鹤，懒得管扒皮司这点烂事，只要你不过分，能监督你的人，只有后面的炼药司主、造器司主等，届时我上任，妖魔器官归我这炼药司主监督，六子你还不得上天？”
“是这个道理。”
马六嘴角一咧，喜不自胜。
宰妖这么些年，从未有一日像今天这么有盼头，咱总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走出了前途无量的康庄大道。
“大人，以后还得劳烦你多照顾。”
“小事一桩。”
雷鹏大手一挥，豪气云干说道：
“明日我便去找府尹大人举荐你，你小子等我好消息便是。”
“不过。”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是我在扒皮司最后一日当值，也是你在扒房里最后一次宰妖，我们都需坚持职责，走完这最后一程。”
雷鹏转身出门，准备去分配妖魔。
结果才把石门推开，便见有人在门口附耳偷听。
“……”雷鹏。
“……”李振师。
雷校尉面黑如炭训道：
“你小子，不在扒房里候着宰妖，四处乱跑，还耙起了本校尉的耳朵，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个……”
李振师盯着黑眼圈，满面憔悴讪笑道：
“大人，我只是恰巧路过，见你在里面久久不出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话音没落，见马六现身，站在雷鹏身后，李振师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大叫：
“这不可能！”
他收到情报，许家宝藏是被夜帝组织弄走的，而守护许家后山的四道境供奉们，则是被一神秘人放倒。
皇室推断是梁五所为，但李振师笃定那神秘人是马六。
他敢肯定，这几天老六绝对不在扒房！
可他几天没睡，一直盯着四号，也没见马六从扒皮司大门口回来，那么老六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整个四号扒房，唯一连通外界的地方，只有天窗。
可那天窗的缝隙，最多塞进去几根手指头，根本不是人能通过的。
即便缩骨术再强，软体术再猛，人就是人，有极限，腿骨的宽度，脊柱的宽度，都比天窗缝隙要宽得多，总不能把骨头削成片再长出来吧？
“真是见鬼。”
李振师惊疑不定。
马六心情很好，满面笑容看着小李，心里琢磨着，等自己上任扒皮校尉，该怎么收拾这厮……
应该。
很好玩。